正好,這時外面有響聲。
“去那邊看看。”細微的聲音,十米之外。
“青衣。”
門外,有男子回應了一句:“王爺,御林軍往椒蘭殿來了。”
“啾啾啾。”被遺棄在角落的元帥激動了。
容淺念這才如夢驚醒,抬頭看看橫樑,又低頭看看屏風,尋思著躲哪裡。
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容妖孽七暈八素,鼻尖全是淡淡藥香,耳邊,兩個心跳,一個劇烈,一個緩慢,前者是她,後者是他。抬眸,蕭歿的側臉便在眼前。低頭,蕭歿的手便在腰間。
窗戶上,兩個人影,合成了一個。
容淺念凌亂了,暈乎了,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什麼人?”
蕭歿的聲音真好聽。
這種火燒眉毛的危急時刻,容淺念腦子裡就在想這些。
“左翼軍統領齊鳴參見歿王殿下,奉皇后娘娘旨意,捉拿逆賊。”
“退下。”不怒而威,還是淡淡的,這也是蕭歿。
“王爺,臣奉旨辦事。”
容淺念不是第一次來皇宮掃蕩,與這左翼軍統領齊鳴也打過照面,是個頑固又恪盡職守的人。
“皇后問起,便回。”蕭歿嗓音一沉,多了幾分森然的冷漠,“歿王旨意,椒蘭殿禁入。”
外面的人躊躇了片刻,領旨道:“臣領旨。”
左翼軍走遠了,容淺念還沒有找到北,蕭歿的手還在她腰間,白皙得像寒玉的手微涼,落在她烏黑髮間:“院子裡的鈴蘭草,所剩無幾了吧?”
容淺念撓撓發,頭頂兩根鈴蘭草落下,她囧了,厚著臉皮說:“還留了幾根。”忽然瞳孔放大,“你看到了?”
“嗯。”
完了!形象全完了!這是容妖孽的第一想法,第一次為自己彪悍的行為感到可恥:一個大姑娘家的,怎麼能給人命根子穿針引線呢?
容淺念抓耳撓腮了……
“一個姑娘家的怎生如此折騰。”月下,男子唇角微揚,眸中一抹柔光。
蕭歿說完,容淺念想死的心都有了,還厚著臉皮問:“那你為何還要幫我,我們素不相識,雖然我不是淫賊,可我是賊。”
“我知道。”
額?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翻雲覆雨的容家妖孽愣了。
這男人,果然克她。
輕咳一聲,容淺念又道:“這杯子是青州新出土的烏金釉瓷,那個硯臺好像是失傳已久的沉香墨,就連屏風上的流蘇也是北寒國的簟白玉。”
果然是行家,識貨!
蕭歿只點頭,未語,眸間若有所思。
好了,再直白一點,容淺念摸摸下巴說:“你知道吧,我是打家劫舍的,我現在看上你殿中的寶貝了。”
蕭歿沉默,半邊臉籠在燭光下,眸光忽明乎暗的。
容淺念在想,要不要直接上去搶,她倒想看看,蕭歿救了她會不會悔青腸子。不料,蕭歿說:“你若喜歡便拿去。”
這麼大方?可是為毛啊?她雖是佳人,也挺妖嬈,怎生也是賊啊。
“這屋子裡最貴的是那顆珠子。”蕭歿指了指橫樑上的夜明珠。
好傢伙,雨落國的鷸蚌珍珠,好大的手筆啊。
容淺念腳下踉蹌了一下,蕭歿環著她的腰,她乍一跳,退遠了,扯扯嘴乾笑:“貪心就是犯罪,我是良民。”
說完,也不客氣,默默地將烏金釉瓷,沉香墨,簟白玉收在隨身攜帶的兜袋中,往背上一扛。
這男人打什麼算盤?貪戀美色?看著蕭歿那張極美的臉,容淺念再摸摸自己的臉,識相地承認:她沒有美色。
蕭歿也看她,略顯蒼白的臉好看得不太真實:“左翼軍還會回來,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下逐客令?容淺念又困頓又不爽,心裡跟堵了石頭似的,沒好氣地嚎了一嗓子:“元帥,打道回府。”回頭,立馬變溫順的小貓,“那我走了。”
“小心。”
“嗯,那我真走了。”
容家老九這妖孽什麼時候這樣磨磨唧唧,囉囉嗦嗦過。
天蓬元帥鄙視:抽風!
馱著一袋子的寶貝,才走了兩步,回了三次頭:“真走了。”
“名字。”
“十一。”回答得飛快,一臉的雀躍。
這廝,就等著這一句呢。
“逸遙,我的字。”
容妖孽笑得像朵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