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堆積如山,更有甚者把他們的婚事也拿來當說辭。說是他二人蒙皇上賜婚多時,卻遲遲不辦婚事,是對皇上的不敬也可能另有原因。目前皇后娘娘以皇上龍體欠安遲遲未作處理,所以還不知結果會怎樣。
這也真讓蘇雪見識了,一幫朝臣不去關心國計民生,天天只琢磨這些事,遇到問題互相推諉。有人真想為國家百姓做點事,他們就個個瞪大眼睛緊盯著,只要抓住一點機會。便會搬弄是非、落井下石。
之前陳嶽被貶,隨即便被人清算了總帳,把他多年來所犯的過錯都挖了出來,連陳嶽在老家蓋房子佔了三畝軍田都查得一清二楚。所以陳嶽還沒等回到老家。在半路就接到了流放的旨意,剛到流放地便被另一道聖旨送進了大牢,一月後死在牢中。
由此蘇雪不能不替雲非凡擔心,這些大臣們從來都信奉整人就往死裡整的信條,如果雲非凡被貶了官,等待他的無疑是接二連三的石頭砸下來。弄不好自己可能也會被牽扯進去。
蘇雪坐在馬車上一邊糾結地想著,她現在正在往望月樓的路上,一方面想聽聽還有什麼負面新聞和對自己不利的訊息。另一方面昨日在傘鋪碰到嬌容的婢女,隨口問了一下微雨現在的境況。得知她患了重病,已經臥床多日,所以想去探視一下。
她先到了牡丹閣,婢女說嬌容還沒起床,讓她在廳中稍等。不一會嬌容從樓上下來施禮道:“見過公主,聽說公主受了傷,我正打算今日去探望公主呢。”
蘇雪見她雖然衣著得體,髮髻也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卻是脂粉未施,想是怕自己等太久,而蘇雪注意到,嬌容已不再年輕,不上妝的她面色黯淡,嘴唇也不再粉潤,真是歲月不饒人。“嬌容姐,打擾你休息了。”
嬌容忙說:“不打擾、不打擾,看公主沒事我也就放心了。公主這麼早過來,可是有什麼事麼?”
蘇雪道:“沒什麼要事,一是來看看嬌容姐,二是聽說微雨病了來瞧瞧,我與她頗為投緣。”
嬌容嘆道:“那丫頭!表面上天真爛漫,實是個剛烈的性子,我懷疑她八成是有喜歡的人了,可是她卻什麼也不肯說。”
蘇雪淡淡地道:“她當初拒當有錢人家的小妾,並敢從家中逃婚出來,就說明她很看重感情,又很有主見,可越是這樣的人越容易被情所困。”
說罷她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不也是這樣的人麼,一心追求真心真愛並想做出一番事業,到頭來只是累神傷心,真不如當初嫁給齊景軒當少奶奶,或是跟著軒轅烈去東然當個王妃了。
嬌容說:“公主似乎有頗多感慨。”她頓了一下又說:“最近望月樓瘋傳公主和定北候貌合神離,說你二人都各自心有他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雪道:“這事由著別人去說吧,我的確有悔婚之意,但眼下卻不能向皇上和娘娘提,定北候現在已經是眾矢之的。”
嬌容盯著她看了半晌:“公主明明還是關心定北候的啊!怎麼……”
蘇雪淡淡一笑:“朋友一場,又差點成為夫妻,我總不能當他是仇人。”她一直覺得恨別人等於是折磨自己,緣份的事,有情則聚,無情則散,談不上欠不欠,既然最初是自己選擇了他,付出得也心甘情願,怨不得任何人。
況且當初他並沒有騙過自己什麼,還處處維護自己,她就更不會覺得他可恨了,只是自己終究不是他愛的那個蘇雪兒,所以他會變心也正常吧。
嬌容說:“公主的想法總是另人猜不透,不過我相信公主有自己的理由。”
蘇雪說:“嬌容姐能這樣說,就說明嬌容姐還是很懂我的。”
嬌容問:“公主,聽說你建的那個鳴泉谷快完工了,什麼時候營業?我好去捧場。”
蘇雪想了下:“大概四月中旬就能營業。”
嬌容道:“那正是好時候,又趕在女兒節前。”
“嗯,嬌容姐再上樓睡一會兒吧,我下午還有事,現在去桃花閣看看微雨。”
嬌容起身施禮:“恭送公主,有空多來坐坐。”
“好。”
一進桃花閣,便聞到屋內有一股藥味兒。婢女上樓去通傳,過了一會兒,微雨在兩名婢女攙扶下從樓上下來。
蘇雪萬沒料到她竟病得這麼嚴重,和之前所見的判若兩人,完全感受不到那股清新亮麗,陽光般的容顏消瘦慘淡得如幽靈,似乎隨時會幻滅。
“見過公主。”
蘇雪伸手扶了她一把:“快免禮,病得這樣厲害,怎麼不在床上躺著,我上去看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