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聆聽,她便越說越上勁。
她說曠君是個騷貨,扯謊男朋友在國外留學,三十多歲的人了也不結婚也不正經跟誰談物件,家裡就像個公共廁所,哪個男人都可以去。說德如科長也去佔過便宜,沒多久就被這個狐狸精吸乾了精氣,大病一場後就再也不敢去沾惹曠君了。
又說曠君一直纏住德如科長,要德如科長派她去作金庫保管員,硬要把王枝枝頂下來,如果不是上面干預她就得逞了。
王枝枝說她是將近四十歲的人了,官當不上,財發不了,只求保住金庫保管員這份差事。這項工作她已經幹了十多年,不想再換個崗位從頭學起,領導也很滿意她所做的工作。誰要動心思頂她這個崗位,她就要跟誰拼命。別的地方愛爭愛搶隨你們的便,她的崗位誰也休想去搶奪。
金庫保管員其實是很繁忙的。
早晨各個支行都要來領取自己的銀箱。市區有三十個支行,平均一個支行十隻每天就有三百隻銀箱出庫,僅僅從金庫裡面搬運出來送到各支行的押運員手中勞動強度就已經很大了。而且還不能混淆,要求井然有序。
儘管體力活經常由值班警衛代勞,但是王枝枝要負責組織清點查驗,要統一排程。這時候也是王枝枝最威風的時候,都得聽她支使,另外一位後備的金庫保管員只能作她的助手,大家形容此時的王枝枝是鬧山麻雀。
頂替了曠君出納上的崗位後,照理王枝枝就可以讓後備金庫保管員負責出入庫。但是她仍然要去作鬧山麻雀,直待將金庫的事大致張羅妥當後她才回到出納櫃。
這期間貴先生不能單人受理櫃檯上的現金收付,閒著無事他便找專用練功券練習點鈔指法。
一時找不著練功券,猜想是被曠君擱在哪個抽屜了,貴先生便去翻看曠君沒有上鎖的抽屜。
忽然看見一本書,掏出來看書名叫《陰陽》,隨手翻翻,竟然是專講陰私事的。
貴先生正當水滿自溢年齡,不知道男女間這許多陰私事,看了幾頁便愛不釋手,褲襠下那玩意兒就一直雄糾糾地陪伴他。
忽然瞥見王枝枝回到出納櫃,貴先生趕緊藏了書。王枝枝抱怨:
“做兩份工作也不見給我兩份出納津貼。”
貴先生詫異地問:
“出納有什麼津貼?”
王枝枝迷惑不解:
“這麼幾個月了你一直沒有領過津貼?”
貴先生搖頭。王枝枝說:
“他們把你的津貼私吞了,每月三十元可不是小數。”
貴先生說:
“我還沒有轉正,連獎金都沒有津貼肯定也不會有的。”
王枝枝笑罵他:
“笨蛋!津貼是崗位津貼,跟轉正不轉正有什麼關係。”
說過了她擺出一副好為人師的姿態說:
“像你這個樣子啊,要在銀行熬出頭夠嗆!你自己願意忍氣吞聲逆來順受,旁人誰還幫得了你,總不見得別人去幫你吵幫你鬧吧!你得自己去爭,憑什麼不給你津貼?你不見人人都紅了眼的嗎,哪樣不爭哪樣不搶,你不爭不搶還有人送給你?我的原則是,別人的我不管也管不了,我的一份不能少!”
貴先生分辨不出,鬧山麻雀王枝枝的哪些話是正確的哪些話是胡說的,哪些話是由衷的哪些話是騙人的,哪些話有事實依據哪些話是道聽途說甚至無中生有的,便將她的話全當廢話。
表面上佯裝聽得認真,聽過了就忘在腦後。
下班後貴先生將曠君的《陰陽》帶回去看,確實太吸引人。
他躺在床上,看書中描寫得驚心動魄,索性就脫光了褲子,任那玩意兒筆直地挺著,省得勒在褲襠裡難受。
他痴痴地想,這玩意兒插進女人那玩意兒裡面是什麼滋味兒?
周身血液加速流動,燥熱得難受。起床去洗了個澡,情緒穩定一些。不敢再看書了,準備睡覺,卻是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盡是書中描寫的那些細節。
他爬起來,穿上衣服出門。
半島公園門口是公交車的一個站點,正好公交車靠站,他便擠上去。
他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沒有親戚沒有朋友,就漫無目的地隨了車走。
車上越來越擠,他被擠到一個角落。角落裡有個上身穿羊毛衫下身穿裙子的少婦,被擠壓得氣喘噓噓,貴先生雙手撐住護欄罩住她,少婦便像躲在籠子裡一樣安全了。
她長長地舒口氣,轉過身面朝著貴先生。突然急剎車,貴先生朝前一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