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
忽然想起曠君。
萌動愛情了,弄間屋子說一聲“心擱這兒”就解脫了,怎樣痛快就怎樣享受,活得灑灑脫脫。而自己呢?活得既勞累自己又勞累旁人陪著哀聲嘆氣。
貴先生一聲接一聲嘆息,見之丙姑娘恢復了體力,便起身走了。
出門迎風一吹,心中空落落的十分惆悵。不免又後悔起來,意識到做了件萬分愧對元子的事。
一想到元子,再次勾起了沉重的思念,不由得猜想她這會兒在幹什麼呢?
想著想著就走了神,及至有人抱著他大腿,他才發現了支支和桑可以。
他抱起支支問:
“這是要到哪兒去?”
桑可以說:
“幼兒園開家長會。”
貴先生說:
“我也一起去看看。”
桑可以從他手中奪過支支:
“誰不認識你貴行長啊,別害得我挨元子行長臭罵!”
貴先生怔怔望著他倆離去,胸中湧滿涼意:
“只怕元子是再不會罵了。”
他忽然鼓起勇氣,討元子一頓罵也心甘。
他疾步去郵電局,掛上國際長途。
一旁等候時他心撲通撲通跳,手心沁出涼汗。
聽到莫斯科的電話已經接通的聲音,他眼裡耳裡空無一物,只是專心聽電話那頭的聲音。
似乎有人在啜泣,他聽出來是元子,顫抖著問:
“是元子嗎?”
對方不說話,已經泣不成聲。
貴先生惶惶恐恐央求:
“說句話吧!”
元子仍然只是哭。
貴先生說了很多痛悔不已的話,說著說著聲音哽咽了。元子忽然說:
“叫香香等我電話!”
貴先生說香香在公孫主任家,並說公孫主任可能犯了錯誤,又說了些工作上事,說到開發區支行要提個副行長:
“你不回來了,我一個人管事他們不放心。”
元子說:
“誰說我不回來!”
貴先生驚得愣住了,小心問:
“你哪時回來?”
元子說:
“把你懲罰個夠!”
說著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貴先生猛然“嗷”了一聲,付過錢就衝出郵局,想縱情歡笑。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身份,趕緊鎮靜下來。
回到辦公室他通知幾個科長,今晚他要請客。
見他掩飾不住的興奮洋溢在臉上,桑可以猜測是元子行長要回來了。
見他不肯說,大家也就不便多問,只是盡情嬉戲。
翟姑說:
“桑可以空歡喜一場!”
桑可以惱恨不已,撲過去揪她。
房春燕一旁幫腔:
“又不是丟人的事,說說有什麼要緊!”
見桑可以恨得掉淚,龔靜叫大家:
“別拿人家感情取樂。”
過大山嘻笑著問:
“為啥你不把我的感情當回事?”
眾人鬨笑起來。文秀幫龔靜罵過大山:
“來世投個人胎,說不定龔靜會看你一眼。”
過學工聽這話罵得狠毒,要張嘴,文秀瞪他一眼他便不再作聲了。
貴先生借這個機會說:
“吉離副行長給我下了個硬任務,一人給你們找個好人家。”
龔靜說:
“那是要把我們幾個都嫁出去,嫌棄我們了!”
一句話說得幾個人都靜悄悄地低下了頭。翟姑忽然憤憤說:
“嫁不嫁人要你們領導操什麼心!”
桑可以說:
“我女兒都這麼大了還嫁什麼人!”
逗得大家歡聲大叫“羞不羞呀!”
貴先生胸中湧滿了憐愛香香的那種情懷,笑看著大家鬧成一團。可是忽然又感到,有一種責任是如此的沉重!
高點帶著方少雄、宋儒生、江百平等人來崦嵫,全住在支行的客房裡。
支行營業樓與背後兩幢宿舍之間是半個足球場大的空地。
當中水泥鋪面,四周有磚砌的花壇,臨馬路一邊是琉璃瓦蓋頂的圍牆,另一邊蓋著職工食堂。
院子裡幾株桃樹粉紅一片,龔靜怕大好春光流逝,舉了相機來叫喚拍照。
桑可以帶上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