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工作。先弄錢,錢弄夠了,這才拿得出真東西,一筆就把這麼多貸款勾銷了!
“早些年光說空話。幹部跟老百姓同吃同住同勞動,看看心頭是舒服,要窮一樣的窮,可是肚子不舒服啊!要餓也是一樣餓吧?
“公社原先那個過書記,得了癆病,這得癆病的人呀就是嘴饞。但他是公社書記,社員飯都吃不飽他哪能吃好東西!
“這人還真是硬氣!他婆娘到公社哭,說過書記每頓粗糧鹹菜,家裡硬要逼他吃點好的,他一口不沾。說他是黨員,不能比社員吃得好!
“他死那天古集街上多少人哭啊,就怕再也遇不上這樣的好乾部了!現在回頭想,他人是好人,可不管用啊!
“看看這會兒的古集!聽說那家大工廠修好後,家家戶戶都會有工人按月點鈔票回來!”
有人搶過話說:
“聽說這家大工廠只是龍頭,身子尾巴還沒進來哩!等全進來了,說是不許再砍樹不許再開荒,靠山吃飯的人全都可以白養起來!”
說書人不滿他搶了自己的話,白他一眼說:
“有白養你的?那是要叫你栽樹護林!”
茶館裡的人在憧憬,這邊進村的工作組也是受到空前熱烈的歡迎。
支行辦公室主任桑可以和營業部主任龔靜,聽其他人回來描繪那熱烈的場面,也想去看看。桑可以對元子說:
“應該輪流看家守院。”
元子答應找個星期天帶兩人去農村。
大埡口村是由翟姑負責的。
元子貴先生帶著桑可以、龔靜趕到後,見束空一行人正好也在。
在過學農家的院子裡,工作組的人在逐一核實借款人的償債能力。
杜家幾個的父輩四兄弟在述說家庭的窘困:
“只剩老人孩子了,靠種幾畝田混個肚子不餓。孩子上學花錢太多,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們也沒臉來求政府減免。”
匡少安在一旁揭發:
“光憑你們的房子就曉得你們是在哭窮!你們早些年攢那麼厚的家底,二輩人也吃不完呀!”
杜子鵬的老父親說:
“那些房子是孩子們蓋的,人沒啦,魂魄要回來的呀!房子全賣了,孩子們的魂魄回來去哪裡找我們呀!”
杜小荷的父親說:
“當初想贖他們,錢財都退了,真是沒錢了!”
束空冷眼看著這一切,一言不發。
一位中年婦女尖銳地對杜小桂父親說:
“得意的時候心別太兇,這時候連我們都說你們是活該!”
翟姑制止她:
“是什麼事就說什麼事,你扯到哪兒去了!”
過學農驅趕圍觀的人:
“有領導在要談工作,你們擠進來幹什麼?”
見坐在院子裡嘈雜,過學農請領導進堂屋。
束空謙讓,推元子入上座,元子就坐下。
束空緊靠她入座後說:
“你阿姨十分惦記你。”
元子問:
“你常去看她嗎?”
束空說:
“從念中學開始我就住在她家,能不常去嗎!”
元子問:
“你老家是哪裡的?”
束空說:
“就在古集。不過我很小就隨父母親去了峰縣城關鎮,在古集只剩下杜子鵬這一房親戚。”
元子說:
“好象他們家生活很苦。”
束空說:
“他們恨我,拒絕我的資助。”
元子問:
“為什麼恨?”
束空說:
“杜家幾個犯了法,他們說我沒有盡力幫忙。這不是笑話嗎?我怎麼能夠帶頭以權謀私我!”
元子含笑說:
“跟你說話很累。剛剛覺得你是在說真話,突然又不明白你哪句話是真的了。”
束空哈哈一笑:
“我有這個本領嗎?說明我的誠信令你置疑。”
元子說:
“不過能夠理解,畢竟你是搞政治的。”
束空瞟了貴先生一眼,冷笑一聲說:
“搞政治還得向貴行長學習,他有呂不韋的本領!”
貴先生十分生氣,倒不是生束空的氣,而是不滿元子同束空在一起,每次都流露出一種家人般的親近隨意。
他起身叫上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