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子很少與人接觸,幾天沒有上班也很少有人去注意。
貴先生是後來在蘇欣老師家,聽公孫主任嘆息:
“怎麼也看不出紀元子會是那樣的人。”
這才談起此事。
幾天不見紀元子,香香以為她是出差了。紀元子一向不喜歡旁人打聽她的行蹤,所以就沒有多去關心。
現在一聽竟然是涉嫌偷錢,香香嚇了一大跳,認定紀元子是被人誣陷了,說她決不會是那種人。
貴先生最清楚紀元子是被冤枉的,他無心害誰卻有人被他所害,心頭很難受,他甚至有點後悔,不該去抓那兩捆錢。
他問公孫主任:
“紀元子怎樣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呢?”
公孫主任說:
“公安的事我不熟悉,具體情況也不是太清楚。”
香香問:
“一點沒有辦法了?”
公孫主任說:
“新的行長還沒有到位,家裡幾個副行長全都不肯拿主意。我也很著急,打算通知她家裡,可是沒有她的家庭住址。人事處上官智處長說,當初紀元子是周維坤市長一手安排進來的,什麼事都不讓人多問。跟市政府聯絡,說維坤市長在歐洲,只好等她回國後再設法瞭解點情況。”
蘇欣老師藉此機會又叮囑貴先生,凡事要小心又小心,沒做壞事有時也難免替人背黑鍋。
七 威權萬里
營業部的人開始議論紀元子了,說她是最大的嫌疑人。
人嘴兩張皮,是非隨心意,說誰是賊還就能夠說成是賊。
有人舉證,她一身衣服佩飾,全營業部沒有一個人能跟她比,哪裡來的那麼多錢?
每次銀行過節發福利,她瞟都不瞟一眼,說她做不出來吃,誰要就全歸誰,憑什麼這麼大方?
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裡人,為什麼到崦嵫,家裡還有些誰,為什麼要搞得這麼神秘?
她對每個人都是不冷不熱,不跟人交往,很少見她參加銀行組織的活動,她都在忙些什麼?
……
將這些東西略加想象再串聯起來,便推斷出紀元子定是個女賊,而且是個高手。於是有人慶幸,總算挖出來了,否則藏在身邊嚇人兮兮的。
貴先生感念紀元子救過香香,感念紀元子不嫌棄他和香香。想起一起喝酒編故事的許多快樂,如今她又是被自己害得有口難辯蒙冤受屈,不勝傷感。
他心頭難受,又一次後悔不該去抓那兩捆鈔票。
當時怎麼就沒想到可能會害人呢?只當是公家的錢不拿白不拿,卻沒有想到更深的一層,公家的錢丟了定會找人頂罪的,不然怎麼交帳!
但是這也是現在來反思,當時哪裡有時間去深入思考,眼裡心裡只有怎樣拿到手藏好了別讓人逮著。
大概做賊的都是隻想過程不想後果,一想到後果恐怕就一次也下不了手啦!
分行保衛處長來檢查金庫安全,見大家在議論紀元子,搭腔說:
“這丫頭兇得很。聽公安的講,她什麼都不說,只是叫找周維坤市長,怕是精神有問題了。”
王枝枝笑著說:
“那種地方你還敢兇?剝你幾層皮也是活該!”
保衛處長說:
“這回她是苦頭吃夠了。她還敢動手打人,結果被人家打暈了拖走。其他的人都有家裡人去看看,她是至今連衣服都沒得換,聽說一個漂漂亮亮的姑娘快變成瘋丫頭了。”
貴先生“叭嗒”掉下眼淚。慌忙抹了一把,別過臉怕人看見。
他難以想象紀元子已經被折磨成什麼樣子了,以她的心高氣傲,哪裡受得這種委屈。
晚飯後貴先生對香香說:
“聽說紀元子是在個賓館裡,允許送換洗衣服去,我們去看看吧!”
香香挑了自己的衣服和姑娘必備的東西紮成個小包裹,又帶了些紀元子喜歡吃的水果零食,同貴先生找到賓館。
一打聽才知道已經成立了一個專案組,在賓館副樓。
門口有人攔住,說明來意後他仔細打量兩人,讓他們出示了身份證。
一會兒紀元子被一位女警察架著出來,人已經變形了。
香香哭喊一聲撲過去,被警察硬生生擋回來。
紀元子淚流滿面,說一聲“謝謝你們”,然後又恨恨地說:
“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女警察厲聲喝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