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靜,窗外月光如水。貴先生怔了怔,心頭空無一物。突然回頭對文秀說:
“快點趕完手頭的材料,一會兒請你去吃夜宵。”
文秀有點忸怩,低聲問:
“龔靜她們幾個一起叫去嗎?”
貴先生猛然意識到只請文秀一個人確實不妥當,便說將幾個科長都叫去。
在獨缺元子的情況下聚餐這還是頭一次,大家都少了許多拘束。
龔靜和文秀在貴先生左右坐下,翟姑過來將龔靜拖開,笑嘻嘻說:
“趁元子行長不在我來補缺。”
眾人轟然大笑。翟姑並不表現出十分難為情,坐下後洋洋得意地嗅了嗅貴先生衣服:
“哇——難怪元子行長每次都要靠近貴行長坐!”
房春燕問:
“聞到什麼啦?”
翟姑裝模作樣說:
“陶醉!”
房春燕便去拖開貴先生右邊的文秀:
“你羞羞答答的白佔了這個好位置。”
過大山叫喚:
“文秀,坐哥哥身邊來。”
龔靜罵他:
“老牛愛吃嫩草。”
過大山嬉笑著說:
“你總不是嫩草了吧!”
五朵金花一起來罵他。龔靜罵他:
“像個屎殼郎,一身都是臭氣。”
翟姑罵他:
“一張臭嘴用高猛酸鉀都洗不乾淨!”
過學工跟進去摻和,問:
“這話什麼意思?”
五朵金花突然鬨笑,笑得直不起腰來。
房春燕噼哩啪啦衝他一頓挖苦。文秀卻慢吞吞說:
有個秀才不當心踩著只烏龜,趕緊說聲對不起。
烏龜抬起頭,望著秀才只是張嘴。
秀才見烏龜抬頭張嘴,猜想它是生氣了,再說聲對不起。
烏龜仍是抬頭張嘴,秀才猜想它還沒有消氣,又說聲對不起。
烏龜說,你說的人話我聽不懂,我只能聽懂王八話。
聽她說完,連貴先生也忍俊不禁了,笑得前仰後合。
桑可以笑得“唉喲唉喲”叫喚,緩過一口氣說:
“文秀的羞羞答答是裝出來的,這種罵人話也能編出來,肚子裡不知道還有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
翟姑緊追著問:
“為什麼今晚上是文秀打電話通知我們?”
房春燕說:
‘對呀!桑可以才是辦公室主任。說明貴行長今晚請客文秀是最先知道。坦白交代,為什麼你最先知道?“
大家越鬧越瘋,酒也就喝得多了,離席後個個搖搖晃晃。
一位服務員來叫貴先生接電話,貴先生跟她到總經理辦公室,醉眼朦朧問:
“誰的電話打到這裡來了?”
之丙姑娘反鎖上門,扶貴先生去沙發上坐下,含著淚說:
“沒有電話,見你醉了,叫你來緩口氣再走。”
遞上一杯早已沏好的茶,貴先生一口喝乾,一頭倒在沙發上。
之丙姑娘猶豫了一會兒,靠過去搬他躺得舒服了,又動手替他按摩。
貴先生忽然坐起來,緊抱著之丙姑娘紅著眼圈說,跟元子的緣份到頭了,他覺得活著沒趣了,已經心灰意冷了。
之丙姑娘陪著掉淚,說她已經看出來了,一直就在擔心貴先生受不了這個打擊。
之丙姑娘責怪元子是個薄情人,說變心就變心。
貴先生說不是元子變心,而是他自己突然沒有主意了。
他對之丙姑娘說,父母僅僅因為元子高不可攀,便不問青紅皂白就要貴先生跟元子趁早分手,這完全出乎他的預料,因此突然間有點不知所措。
之丙姑娘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就低頭不語。
貴先生忽然莫名其妙的發怒,說他不要愛情了,淨是煩惱!
計財科科長文秀和辦公室主任桑可以,陪同貴先生去開發區管委會。
加仁和管委會副主任田三畝以及其他相同級別的人坐在主席臺上,臺下則是亂哄哄地坐著開發區各機關的頭頭腦腦。
見貴先生一行三人到場,加仁請他們去主席臺入座。
開發區黨工委和管委會是在古集鎮黨委和鎮政府基礎上組建的,因此大部分幹部是原班人馬。
他們不改農村幹部的習性,說話的粗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