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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疑慮。原子彈的巨大殺傷力和破壞作用,給人們印象太深刻了。1945年8月9日,美國的兩架B—29轟炸機把兩顆原子彈分別投到日本廣島和長期後,竟使三四十萬人死亡或失蹤,使兩座城市毀壞的程度達到60—70%。

當時參加原子彈投擲的美國空軍人員蒂比茨回憶道:“我們回首觀望廣島,整座城市被那股可怕的雲層給遮住了,那雲層在沸騰,成蘑菇狀,那麼駭人,並且達到不可置信的高度……我記得劉易斯用拳頭擊我的肩膀,他說:'看那邊,看那邊',費雷比擔心放射性會使我們喪失生育能力,劉易斯說他能嗅出原子分裂的味道,他說它的味道像鉛……”

蘑菇雲,令目睹回憶者心有餘悸。

眼下,郭洪禮機組的5名勇士面對駭人的蘑菇雲,卻沒有望而生畏,他們沉靜地駕駛著飛機,毫不猶豫地鑽進了那可怕的蘑菇雲層。

蘑菇雲內,菸灰瀰漫,一片昏暗。

飛機被猛烈的氣浪拋上拋下,時而大顛大簸,時而亂抖亂跳,承受著比平日多出許多倍的負荷,稍有不慎,飛機便會失控。郭洪禮和副駕駛李傳森盡力保持住飛機的正常狀態,繼續向前衝刺。

收集到足夠劑量的樣品後,飛機鑽出了蘑菇煙雲。

飛機剛剛在機場上停穩,防化人員便急步上前,把取來的樣品送上另一架已經啟動的運輸機。飛機立刻起飛,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北京,交由研究院化驗分析。

結果令人振奮,所有的資料都證明,這是一次成功的氫彈爆炸。

原子彈、氫彈爆炸後,地面有幾十種手段收集樣品,但只有派飛機直接進入蘑菇雲取樣,才能獲得評價和分析爆炸效果的第一手重要科學依據。

空中穿雲,是生與死的考驗,要冒著放射性沾染的巨大風險。然而,我們穿雲取樣的飛行員們卻義無返顧,他們想,國家窮,組織一次這樣的試驗不容易,應當多取點樣品,他們抱定了這樣的決心,完不成任務,絕不下飛機。

1972年3月18日,氫彈又一次爆炸。

度過難熬的等待後,陳富華駕機飛上萬米的高空,此時,他眼前霍然一亮,發紅的蘑菇雲就在前邊。他擔心雲帶跑掉,要求提前轉彎進雲。

“按原計劃行動。”耳機裡傳來指揮員聲音。

陳富華真怕蘑菇雲被高空的氣流吹散,提前半分鐘轉彎,衝進雲層。

蘑菇雲內紅光耀眼,陳富華緊握駕駛杆,保持好飛機的狀態,盯著劑量指示表。

指標“噌”地一下指到了頭,這說明取的樣品到手了,他一推駕駛杆,鑽出了蘑菇雲,接著,把飛機改平返回機場。

按照慣例飛行員被送到醫院後,陳富華有點不同尋常的感覺。面前放著許多水果卻不想吃,幾個戰友在打撲克,他也懶得打。航醫讓出去散步,他出了門又不想動;說回來睡覺吧,又睡不著,頭疼。他心裡也犯嘀咕:邪門。

科學家朱光亞來醫院慰問,他抱歉地說:“沾染不好控制,讓飛行員多吃了一點。”

陳富華回答:“沒有事,我們盡了努力,完成了任務,吃得多一點就多一點吧。”

1973年6月27日,碧空如洗,陽光普照、氫彈於12時爆炸後產生的蘑菇雲,像一條巨大的煙帶,大圓柱似地立在空中,並在繼續上升。

就像發現敵機一樣,高樹發好興奮,他駕機在1。1萬米高空一按按鈕,開啟加力,飛機突然一躥,輕微晃動,明顯增速,衝向仍在翻卷的蘑菇雲。

“要對準中間部位鑽!”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便成了堅定的信念。

起飛前,科研人員曾提醒他,為了減少放射性損害,必須要選擇邊緣鑽,一旦取夠就迅速脫離,但他知道自己來一回不容易,一定要把樣品取足。他早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正對著蘑菇雲飛了進去,而且寧高勿低,免得過早出雲。

飛機從1。75萬米高度進入蘑菇雲後,座艙外閃耀著金黃色的光斑。高樹發有一種全身發熱的感覺,好像血液在沸騰。他反視劑量表,指標急速上升,幾秒鐘後便達到了5倫。

“迅速脫離!”地面指揮所發來命令。

飛機已穿到蘑菇雲中間,劑量表仍在指示。高樹發往前鬆鬆駕駛杆,使飛機轉入下滑狀態,增速鑽出蘑菇雲,轉彎向西返航。

1976年1月23日14時,原子彈在地下爆炸時,已於13時55分起飛的雙機,正到達距離爆炸170公里的位置上。駕駛員鳳景泉戴著密封頭盔,從余光中看到了爆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