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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高鼻隆目、面色蒼白的美軍飛行員一面平舉著手槍,一面瑟瑟地後退著,他不敢開槍,面前怒目圓睜的中國人太多了,他不知道先打哪一個?

終於,他倚靠到一塊山岩上,無路可退了,只好扔掉手槍,高舉雙手,手裡還搖晃著一本用英、中、朝鮮文字印製的小冊子。上面寫著“我是美軍飛行員,我已是貴軍的俘虜,希望貴軍遵守日內瓦戰俘公約,保護我的生命,並提供人道的待遇……”

經過有關部門的審訊和這個美軍俘虜身上的證件及本人供稱,他就是美空軍第51聯隊的“雙料王牌”飛行員上尉小隊長哈羅德·愛德華·費席爾。這個費席爾,從15歲就開始飛行,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期的飛行員,多次受到重獎。僅在朝鮮戰場上他就先後出動過175架次,擊落我軍飛機10架以上。按照美國空軍的慣例,擊落5架就可稱為王牌,而費席爾自然是“雙料王牌”飛行員了。

在志願軍第15師師部,費席爾這個驕橫跋扈、不可一世的“雙料王牌”飛行員,對於自己被擊落毫不服氣,被俘後一再要求見見把他從天空打下來的那位志願軍對手。

門開了,走進一位中年志願軍首長。

費席爾慢慢地站起來。他有些疑惑,這位飛行員年紀似乎大了些。

一位志願軍翻譯向費席爾介紹:“這位是飛行師長劉盛起將軍。”

“那麼,是你把我打下來的?”在費席爾的判斷中,能把他這位“雙料王牌”飛行員打下來的對手就應該是眼前這位將軍,因為只有他那種閱歷和職別才具有打下美國王牌飛行員的資本。

“不是,打下你的是我們的戰友!”劉盛起師長說。

費席爾聽罷,忿忿地坐了下來,他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

師參謀長季鴻走了過來,費席爾問翻譯:“這位是不是打下我的那位飛行員?”

翻譯對他說:“不是。”

費席爾連招呼都懶得打。

在費席爾的眼裡,中國飛行員都是一群土包子,既沒有多少飛行理論,又沒有多少飛行經驗,更何況他們駕駛的是蘇聯笨重的米格戰鬥機,那些傢伙已經大大落伍了,他始終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被這樣的對手打下來?

這時,一位年輕戰士走了進來,向劉師長和季參謀長敬禮後,以標準的軍人姿態站到了費席爾的面前。

他太年輕了,圓圓的臉蛋上,還漾著孩子般的頑皮,頦下唇上只有一層軟軟的茸毛,個頭也比費席爾矮了一截。費席爾以為他是個警衛員,只瞟了一眼,就不再注意他了。

劉盛起師長走過來,笑著對傲慢無禮的費席爾說:“你的剋星來了,你不是想見見你的對手嗎,這就是擊落你的志願軍飛行員,他叫韓德彩!”

“啊!”費席爾“唰”地站起來,怔怔地盯著小韓那張充滿稚氣的臉蛋,大張的嘴巴,分明傳遞著無聲的驚異和惶惑。

費席爾用懷疑的目光把韓德彩上下打量了一番後,雙肩一聳,攤開雙手,搖動著腦袋說:

“對不起,長官先生,我不願意開這種玩笑。要知道,我是美國空中英雄,怎麼可能讓這個年輕人打下來呢?我看得出來,他是一名合格的軍人,可他還是個孩子。”

“我們也不想開這種玩笑。”劉師長嚴肅地說:“他的確很年輕,只有20歲,他是參軍後才學的文化,以前是一個放牛娃。他在戰鬥機上總共飛行不到100個小時。但是,他憑著對祖國、對人民的無限忠誠,憑著精湛的飛行技術,的的確確把你這位雙料王牌飛行員擊落下來!”

翻譯把這些話譯出來後,費席爾頓時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不信,我還是不信,憑你會把我擊落?就算你出生在飛機上,你才飛行了多少小時?這怎麼可能,我不信!”

費席爾暴怒地大喊起來,他以為中方軍官是在故意戲弄他。

韓德彩說:“你駕機下滑到300米時,我沒有跟下去,我知道,那是一個圈套……”

費席爾如巨雷轟頂般驚呆了,他好似被這年輕的飛行員點了穴位,整個身體都僵死地佇立在哪兒。

不錯,不是真正的對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空中玩的什麼把戲,小韓語言不高,依然平緩地說:“你犯了一個錯誤,你忘記了,我們是在山地空戰,你不可能一直低空飛行,否則你會撞山自焚。當你明白了這一點,拉起機身時,我已經在最佳射擊位置等候你了。”

費席爾緩緩垂下高傲的頭顱,那天的空戰似乎在他面前重新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