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又惹母后生氣了,求母親暫息雷霆吧,不看兒子,也看您那未出世的孫子吧。棲情體弱,跪壞了事小,若連您孫子都連累著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夏侯皇后皺眉道:“誰又讓她跪著了?她自個兒拘禮罷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裡杵哀家的眼了。”
安亦辰忙拉了我的手,一起伏地道:“兒臣告退!”
言畢,伸手便來扶我。我勉強立起一條腿來,就禁不住那痠痛,呻吟一聲,又要摔倒。
安亦辰忙挽住我,一把將我抱到懷裡。
夏侯皇后咂嘴道:“到底是金枝玉葉的,果然嬌貴得很!”
安亦辰充耳不聞,從頭至尾,連正眼都不曾瞧夏侯明姬一眼。
夏侯明姬初時尚有幾分希冀望著他,後來漸漸憋得滿臉通紅,淚花直在眼眶中打轉。想來她也算是個痴情的了,給安亦辰冷落成這樣,居然還不肯死心。
而耳邊,卻似傳來了夏侯英一聲嘆息,從安亦辰的頸脖處悄悄看去,分明有幾分落寞和羨慕。蟲
我和安亦辰,也能成為令人羨慕的一對麼?
我本想設法和夏侯皇后彌補關係,但她執意要把夏侯明姬塞過來,似乎也沒什麼好談了。
而安亦辰已經完全不把這事放在心上,開始張羅修建秦王府以及準備大婚事宜了。
因我已經有了兩個多月身孕,大婚之日,便不能耽擱,問卜後又說七月不宜婚嫁,便定在了六月廿二,留給我們的準備時間才不過二十餘日,十分緊促。
好在原來所居的府第,就是大燕一位親王所居,地方十分暢朗,秦王府就在原址整修粉飾,倒也不很費事。大婚一應所需之物,由安亦辰手下一個有名謀士叫賀之彥合計了開出,再讓他過目,滿意了即叫人採辦。想那賀之彥本是軍中謀士,心思再細密不過,叫他採辦婚禮用品,簡直是大材小用;而賀之彥和杜子瑞、仇瀾等一幫兄弟卻樂此不疲,正好暫時不需帶兵打仗,竟把籌辦婚禮當作一種休閒樂趣了。
安亦辰眼見一切漸漸籌措妥當,心裡頗是歡喜,每日擁我睡覺時,必絮絮叨叨將今日又備了何物,臥房又添了什麼物事,又請了哪些賓客,一一告訴我。
我那日跪得久了,又摔了跤,腹中隱隱作痛,後來叫大夫開了藥,一直在房中靜養著,外面籌備之事,竟是一點都沒理會過,這日無聊起來,笑話安亦辰道:“你也算是一代少年名將了,天天預備這些瑣碎小事,不無聊麼?”
安亦辰笑道:“只要想到皇甫棲情就要成為我安亦辰名媒正娶的妻子,我就開心得很。連喝白開水也是甜的。”
我自然看得出他眼底盛滿的笑意,知他是真心歡喜,再不忍調侃他,只伏在冰簟上吃吃地笑,心裡也是滿滿當當的歡喜。
安亦辰將龍眼一隻只剝出來,去了殼,往我口中送著,眸子漸漸深沉,忽道:“棲情,我們的喜貼,我已盡數送完了。”
我就他口中吃著龍眼,笑道:“賓客都請好了?好啊!估料著那天必定熱鬧得很啊。”
我故意一臉崇拜地望著他:“這是我們秦王殿下的婚禮哦!”
安亦辰給我逗得撐不住笑了,隨即又塞了一隻龍眼在我口中,道:“我也送了一份給大越太子宇文清。”
嘴中的龍眼忽然失去了味道,甚至泛出苦澀來。
許久,我才一笑,道:“送就送吧,也是應該的。”
安亦辰沉默片刻,又道:“我把你那隻碎壎包在錦匣裡,和喜貼一併送還給他了。”
臉上的笑意再也維持不住,我有些艱難地吞嚥著柔軟的龍眼,好容易才擠出字來:“哦……也好。”
行館那日與安亦辰纏綿之時,我把壎跌碎了。第二日我醒來時地上已不見了壎的碎片。我只以為是行館的侍僕收拾走了,因怕傷了安亦辰的心,也不敢問起,再不料是安亦辰悄悄收了,更不料他居然將碎壎送給了宇文清。
卻不知宇文清見到了那碎壎會作何想法。隨手扔去,視同敝履?抑或傷懷片刻,依舊去將他的緋雪擁於懷中?
“棲情,還放不開麼?”安亦辰倚到我身畔,將我攬於懷中,漆黑的瞳仁,隱有憐惜和憂傷。
我在心頭嘆一口氣,勉強扯到自己僵硬的肌肉,道:“不,我早放開了。有什麼放不開的?”
“是麼?”安亦辰顯然並不相信,依舊緊盯著我。
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除了亦辰,這天下,我還能相信誰?愛上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