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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孩的心思。因為,二十年前,他本人就是這種心高氣傲的男孩,大學畢業後一心想考研究生或到北京去工作。但是一個偶然的事件,讓他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從此腳踏實地地在新疆當了一名警察。那是一個什麼偶然事件呢?鍾成沒有跟王路細說,留下一個大大的懸念。

第二章(一)

王路決定到南疆時,他的父親正在外地開會。他已經在第一時間接到了鍾成的電話,他給鍾成的答覆是:“我尊重孩子的選擇。”

王路的母親也把勸說兒子的希望寄託在丈夫身上,她希望家中的兩個男人,至少有一個應該站在她這邊,儘管她預知這一計註定是失敗的。她悲悲慼慼地絮叨說:“既然兒子一定要遠走高飛,那還不如去北京,哪怕是西安呢!人往高處走,他卻非要留在新疆——”

不容王路的母親絮叨完畢,王路的父親在電話裡發脾氣了:“我說老婆子你過分了。我兒子要報答生他養他的地方,我當父親的感謝他。虧你還是軍人呢,左宗棠有句話說,重新疆者,就能保蒙古;保了蒙古就能保北京。幾百年前,我們的祖宗都能把新疆的地位看得這麼重,到了今天,我們連左宗棠都不如了嗎?兒子留下來保衛新疆是件高興的事、光榮的事,你哭什麼哭?別在兒子面前丟人現眼。”

王路的母親放棄了哭訴。她放下電話嘆氣說:“你們都有能耐往外走,想走多遠就走多遠,只讓我整天圍著鍋臺轉,給你們撐著這個家。”

王路悄悄鬆了一口氣,雖然上大學以來,自己跟父親之間莫名其妙地較上了勁兒,誰看著誰都彆扭,但在這次的去向選擇問題上,父親卻投了贊成票,這令王路興奮不已。

母親跟父親拗了幾十年都沒拗過他,她對家庭戰爭早就失去興趣。撂下電話後,她看到兒子竟然面帶喜色,知道自己又輸了。只好裝做什麼事沒發生似的,樂呵呵地給兒子洗好一盤水果,她非要看著兒子吃下去。母親到底是母親,她心疼地撫摸著兒子寬寬的後背說:“我真不放心你,才二十五歲,就要遠離家門獨自去吃苦。”

王路安慰母親說:“您不是在十八九歲的年齡,就離開了父母,從南方當兵來到新疆,然後勇敢地嫁給我爸爸的嗎?”

“可那會兒是那會兒,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怕,什麼叫苦。”母親聲辯。

“你是說,一代不如一代啦?你歧視下一代?”王路跟母親較真了。

母親胡亂抹了一把眼淚,含著笑說:“不跟你瞎扯。”她挽起衣袖動手和麵給兒子包餃子。山東人講究送行的餃子迎客的麵條。

第二章(二)

本來,馬天牧已經歡天喜地地收拾好行裝,只等與王路比翼齊飛,結果是王路中途變卦,非要當警察不可。王路意識到,他和她之間的頭等大事,當務之急是解決誰服從誰,誰理順誰的問題。他做好了跟她分手的準備,這也是最壞的結果。

“你說變就變,起碼跟我商量商量嘛。”馬天牧身材修長,秀髮飄逸,她喜歡色調重的時裝,配亮色紗巾點綴,這使她看上去氣質與眾不同。她不是那種隨意發脾氣的女孩,儘管她有點小小的任性。但在這件事情上,她認為自己有資格指責王路。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決定。”王路的態度非常強硬,沒有絲毫的歉意,他只等著她說“拉倒”,那樣的話,他就可以輕裝上陣了,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男子漢拿得起放得下,沒什麼了不起!

“你自己決定?那我在你心目中佔什麼位置?你心裡還有沒有我?”依馬天牧的邏輯,如果王路要是真愛她,就應該把她看得很重要,應該以她為中心。

而王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絕不可能!

王路告訴她:“別跟我吵,沒有用,我已經選擇了,你也有重新選擇志向的權利。追求你的人很多,你重新選擇還來得及。如果你堅持走,我高高興興地送你;如果你留下,我們就一起到南疆。”

王路說的都是硬話,全然把幾年的戀情擱到一邊。他還強調說:“我這樣做是不想在以後從你嘴裡聽到‘後悔’兩個字。”說到底,他不敢揹著沉重的情感包袱走他的從警之路,他想輕鬆地幹這份工作。

馬天牧氣得臉都青了!她原指望王路能對她說幾句軟話,但王路把事情做絕了,他始終沒有向她道歉。王路想,警察這個職業並不丟人,甚至是高尚的,為什麼要對她道歉?

馬天牧是誰?那是新疆大學最出色的女生之一,從高中時代,追她的男生就從未間斷過,可她心高氣傲,哪個男孩子在她眼裡都是輕飄飄的,惟獨王路除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