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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了依幹其鄉,並選中面河背山的欄干村為落腳點。這個村約百戶人家,戶戶土牆小院,而院裡瀰漫出來的氣息令他陶醉,這裡的老百姓真誠,石榴花香,姑娘更漂亮。

為了迷惑眾多的穆斯林,艾爾肯決定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出現在欄干村。

這天下午,艾爾肯來到依幹其鄉的大巴扎(集市)上。他圍著大巴扎轉了三圈,最後瞄上一個羊販子。羊販子正侍弄著十幾只肥羊,那些肥羊有白的有黑的,滋潤極了。太陽暖暖地照著大巴扎,連艾爾肯這種內心陰冷的人都感到了陽光的美好,他與絢爛的陽光對視了幾秒鐘,再回過頭來看羊群時,卻發現眼前的羊們都變成了黑色。白色的羊不見了,他的眼前一片黑暗。艾爾肯努力感悟這其中的道理,最終他想通了,黑色是他的吉祥色。

蓄著山羊鬍子的羊販子彷彿看透了艾爾肯,他笑意盈盈地抱起一隻乖順的黑羊,請艾爾肯欣賞。

艾爾肯認真地看著羊,用手輕撫羊身上的每一處,他驚喜地發現,這隻黑羊的肚子上有一塊白毛,這塊白毛給了艾爾肯靈感,他自言自語道:“真主保佑,我會順利。”

羊販子不知道艾爾肯在保佑什麼,他從艾爾肯的臉上看出一團生意成交之前的喜氣,憑著經驗,他知道,不久之後,他就可以沾著唾液數錢了,儘管錢數不多,可總比賣不出去好。羊販子梳理著下巴上的那幾縷山羊鬍子樂哈哈地問:“朋友,想買羊嗎?這是隻頭羊。”

艾爾肯深深看了一眼羊販子,點頭說:“我要這隻羊。”

羊販子高興地伸出自己的五根手指上下翻了翻,說:“啊,朋友,你看我的羊多麼肥,低於一百塊錢,不賣。”

艾爾肯面無表情地伸出三根手指頭,還價:“三十!”

羊販子急忙擺手說:“不行,不行,這是開玩笑呢,一百塊少一點都不賣。”

艾爾肯目光兇狠地盯著羊販子道:“我說三十就是三十!”

羊販子猶豫了,他從艾爾肯的兇光裡看到一片黑暗,做生意看見黑色是不吉利的,和氣生財。羊販子決定讓步,他狠狠心說:“好吧,八十塊,你牽走。我的羊可是大巴紮上最好的羊。”

艾爾肯在境外飄蕩十幾年,什麼樣的江湖中人沒見識過?他不動聲色地說:“三十。”

羊販子打算收攤不賣了,但身後忽然有一個硬硬的東西頂住了他的腰部,不用回頭他就知道那是一把冰涼的刀子。他雖然沒有看到身後那個人從靴子裡拔出刀子的過程。但是,他感覺到了刀子的質感,那種感覺不好,是地獄裡的感覺。他的身後站著一個藍眼睛的青年,他身手的敏捷程度連艾爾肯都吃驚。於是,艾爾肯更加簡約了,他再次伸出手指,連話都不肯說了,但羊販子明白,買主只給三十元的價錢。

羊販子突然抱著頭蹲到地上小聲地哭起來,他虧了血本。

艾爾肯從腰裡抽出三十塊錢扔給羊販子,不等羊販子說什麼,他已牽起那隻黑羊走開了。

羊販子在他身後抱怨道:“噢,真主呀,請給我公道,我上哪去講理?”

艾爾肯並不缺錢,系在他腰帶裡的錢,能把這個大巴扎買下來,他剛才的小小任性,僅僅是為了找回在境外時飛揚跋扈的感覺,和把握當地農民心態的信心。儘管那樣做可能會冒險,但他還是忍不住那樣做了。他告誡自己:下不為例。

艾爾肯離開南疆已經十年有餘,來自家鄉的那種既親切又陌生的感覺依然使他內心驚恐,剛才那個羊販子如果再堅持下去,接頭人如果不是用刀頂著羊販子,一切都會是另一種結果。艾爾肯或許會妥協,他了解自己性格中軟弱的部分。所幸的是,今天所做的第一件小事是成功的,證實了自己有能力控制這裡的人。開局良好,艾爾肯對以後的事充滿信心。

艾爾肯仍然不急著與西爾艾力正式接頭,還不是最佳時機。他頭也不回地牽著那隻黑羊走了,如影子般跟在他身後的西爾艾力直納悶:這個怪人冒著風險露面,弄一隻黑羊幹什麼?

艾爾肯把黑羊領到依幹其鄉附近的一個私人旅店裡,那是他這幾天的臨時住所。他把黑羊拴在門扣上,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咚地灌到肚子裡。八月的南疆本就乾熱,加之時刻處於緊張狀態,艾爾肯覺得從裡到外燥熱無比。

黑羊彷彿看到了自己可悲的命運,它乖乖地半蹲在門邊,眼裡含著憂傷。

艾爾肯開始動手了,他把買來的白色染髮劑調均勻,然後在黑羊的肚子上專心地塗抹起來。不一會兒,黑羊肚子上的那塊白色花紋面積增大了一倍,遠看像一串阿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