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伴著男人的喝斥，還有車子開動的聲音，真是奇怪了，這麼偏遠的深山怎麼會有車子來？

莫小憶決定去探個究竟，壓低聲音囑咐：“老婆，你藏在草叢裡不要動，我先出去看看怎麼回事，搞不好真的遇上強盜了！”

白塵點點頭，嘴唇湊到莫小憶耳邊低語：“小心點！”

莫小憶悄無聲息撥開草叢，貓著身子朝前走，一直走了好幾十米，閃到一叢矮樹叢後面，小心翼翼撩開樹葉望去，只見前方空坪上停著好幾輛軍用貨車，裝滿了東西，十幾名壯漢正從車上往下搬箱子，木頭釘的，外形與一般的運貨箱沒什麼區別，看起來很重，兩個大男人抬還略顯吃力。旁邊站著一個指揮卸貨的胖子，牛高馬大的身材，鼻樑上架著黑色太陽鏡，腦袋剃的精光，腮邊唇上長滿了濃黑的鬍鬚，上身穿著迷彩背心，下身是寬鬆的軍褲，從他臉上的倨敖驕橫可以看出是頭領，嘴裡不住喝斥著什麼。

胖子背後則是一扇敞開的大鐵門，直接通進崖內，鐵門周圍架著一些綠色的藤蔓做偽裝，咋看上去還真看不出山崖有蹊蹺。門兩邊各站著一名端槍的男子，虎視眈眈盯著周圍。

莫小憶曾在電視裡看到過類似的場面，腦海裡竄出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誤入了走私商的軍火庫，想不到這些膽大包天的傢伙居然敢把軍火庫建在兩國交界的地方，難道真是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木箱裡裝的肯定是槍支彈藥了，憑自己的血肉之軀只怕根本沒法和他們鬥，更何況還帶著手無縛雞之力的白塵，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趕緊走人比較好，惹上這些亡命之徒終究是件麻煩的事。

想到這裡，莫小憶悄然轉身準備離開，然而倒黴的是，旁邊茅草叢忽然飛出一隻野鳥，厲聲尖叫撲騰著翅膀飛上半空，莫小憶的心裡立刻多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果然，“叭叭叭”一排子彈朝他藏身的地方射來，同時響起罵人的聲音，還有狼狗的叫聲，有人追過來了，而且還是一大群人，子彈擦著莫小憶的頭頂飛過。

莫小憶暗道糟了，沒有閒心再顧是不是會暴露自己，站起身朝著白塵藏身的地方狂奔，密集的子彈就追在他的屁股後面，好幾次差點被打中。

“小憶，發生什麼事了？”白塵驚問。

“我們闖到軍火商的地盤了，他們手裡有槍有炸彈，還帶著狼狗，這下只怕會很麻煩，你朝我們來的方向跑，我將他們引往相反的方向，等逃脫了我再去找你……”莫小憶苦笑著背上包，將白塵推往來時的路。

“不行，你自信能擋得過槍炮子彈嗎？分明是去送死！”白塵用力揪著莫小憶的衣服不肯放。

“老婆，沒時間羅嗦了，快走，我不能讓你受到傷害，乖，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到山下等我！”莫小憶滿臉焦急想要掰開白塵的手，所謂急中生亂，完全忘了自己脖子上掛著玉鉞，只要將靈鈺招出，對方再多的槍炮子彈又有何用？

“隆！”

一枚炮彈在兩人不遠處爆炸，莫小憶想也不想便將白塵撲倒在地，掀起的氣浪將他的臉灼傷了一塊，緊跟而來的就是子彈，對方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藏身地，此時再想分開走已經來不及了，莫小憶嘆息著抱住白塵就跑，猶如受驚的野獸，如風般掠過雜草叢生的山坡，很遺憾的是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其中甚至不乏訓練有素的槍手，莫小憶手裡抱著人，背上又揹著包，行動多少受到限制，逐漸慢了下來，身後的追兵卻是緊銜而上，子彈發出尖銳的響聲呼嘯著擦過二人的耳際，時不時還有炮彈在周圍爆炸，對方下定決心要他們的小命。

莫小憶生怕白塵被槍擊中，將她小巧的身子整個抱進懷中，用身體擋住後面飛來的子彈，奔跑的速度也就愈加慢，胳膊臉蛋被荊棘劃出道道血痕也懶得去顧，一心只想擺脫瘋狂的追兵。

白塵望著莫小憶狼狽的樣子，眼裡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悠悠嘆了口氣道：“小憶，放我下來吧，你抱著我跑太慢了。”

莫小憶喘著粗氣答道：“別出聲，我不會放下你的，如果今天註定了要死，那我們就死在一塊吧！”

白塵不再吭聲，只是將臉頰緊緊貼住莫小憶起伏不定的胸口，雙手也跟著繞住他的腰，輕輕合上眼瞼，有淚從她的眼角緩緩滑了下來，染溼了莫小憶的襯衣。

莫小憶感覺到白塵的身體正在微微顫慄，以為她害怕了，再次加快速度，溫柔的安慰道：“老婆，別擔心，我們一定會平安脫險的，他們的子彈總有用完的時候，相信我，好嗎？”

白塵和著淚水笑了，仿若雨中的睡蓮，綻放了滿世界的燦爛，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