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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老闆娘

莫小憶第一次來心緣,是他剛上大學二年級時。

那日是個春光明媚的好天氣,店裡沒有一個客人,貞姐穿著一身大紅的繡花旗袍坐在靠窗的桌邊,一隻手托腮凝視著窗外,臉上的神情帶著淡淡的落寞。窗外種著一株桃樹,開滿了粉紅花朵。有一枝伸到了窗邊,遠遠望去就好象在貞姐的頭上搖曳。陽光透過窗縫斑斑點點灑在她的臉上,襯出一份別樣的美麗。

這個鏡頭一下子將莫小憶吸引住了,並且深深刻進了他的腦海。

不久後的油畫大賽,莫小憶就是憑著以貞姐為題材的那幅《寂寞妖嬈》獲得了一等獎,創作水平又上了一個新的臺階,也給他後來陸續在各種美術大賽中獲獎打下了基礎,並逐漸贏得了不少人青睞的目光,很快從一名普通男生變成了專業尖子。

莫小憶和貞姐有了一次朋友似的長談,貞姐的堅強與豁達贏得了莫小憶極大的好感,內心裡把她看成了可親可敬的大姐姐。為了照顧貞姐的生意,莫小憶不僅自己成了“心緣”的常客,還把宿舍眾兄弟拉了來,並將這裡當成大家的聚點。

貞姐為人非常豪爽,頗具男兒之氣,尤其喜歡跟店裡的客人拼酒,有時還充當那些借酒澆愁失意人的傾聽者,很多來過一次的人都愛上了這個極具人情味的酒館,店裡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此時才下午三四點鐘,不到忙的時候,店裡沒幾個客人,貞姐便一直陪著莫小憶他們喝酒。

酒過三巡。

莫小憶關心地問道:“貞姐,有沒有考慮找個相伴終生的男人?你也該把自己嫁出去了吧,女人終究還是需要一個依靠的!”

“我?呵呵,我又抽菸又喝酒的,心情不好還喜歡亂髮脾氣,哪個男人敢要我?唉,我也不做什麼美夢了,就這樣孤獨一輩子吧!”貞姐自嘲地笑笑,看似爽朗的笑容裡藏滿了落寞。

龍嘯飛脫口而出:“誰說的?我就喜歡貞姐這樣的女人,成熟精明,又不失女人的溫柔。”

苗仝偉口無遮攔戲謔大笑:“哈哈,嘯飛,你不會真喜歡上貞姐吧?貌似現在挺流行姐弟戀的啊,哥們我支援你!”

“我……”龍嘯飛燥了個大紅臉,囁嚅著不知所措。

“啊,嘯飛的臉都成猴子屁股了,看樣子真的有鬼,貞姐,你們是不是擦出那個火花了?”李侃也跟著亂開玩笑,幾個人平時打鬧慣了,自然沒那麼多顧忌。

龍嘯飛的臉更紅了,氣急敗壞瞪著李侃,就是說不出話來。

“拜託拜託,你們幾個小屁孩別老是拿姐姐開涮,也不想想我都快能當你們的媽了,有這麼不尊敬長輩的嗎?!”貞姐趕緊替龍嘯飛解圍。

莫小憶若有所思望了望龍嘯飛,又看向貞姐,嘴邊綻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回宿舍的林蔭路上,莫小憶被正坐在對面花壇邊看書的班長陸瑤婷叫住,說有事找他。

“小憶,嘿嘿,我看你八成是走桃花運了。瞧,千年冰封即將為你融化,恭喜恭喜!”李海琛湊到莫小憶耳邊悄聲道,並朝他丟了一個極曖昧的眼神,然後衝龍嘯飛他們揚聲叫道:“走嘍走嘍,不要站在這裡做燈泡嘍!”

莫小憶哭笑不得望著他們的背影消失,站著不動等陸瑤婷過來。

陸瑤婷是系主任的女兒,長得非常漂亮,學習成績也不錯。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優秀的小美女卻從不苟言笑,也很少跟同學私下來往,背地裡大家都叫她冰山美人。

莫小憶平時幾乎從不主動找她說話,對她一向敬而遠之,不願意面對她那雙隨時會發出寒光的眼睛,搞的好象欠了她幾輩子債沒還似的!

陸瑤婷慢慢走了過來。

莫小憶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問道:“班長大人,找我有什麼事嗎?”

陸瑤婷答非所問:“你喝酒啦?”

莫小憶怔了怔,下意識問道:“你找我就是問我有沒有喝酒?”

“當然不是了,下個月全國大學生美術大賽,我們系的老師一致決定選你那幅《星魂》代表我校去參賽,與你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名學生的作品。張老師說有些事情需要找你交待,讓你明天上午到他辦公室去一趟。”陸瑤婷冰冷的臉上漾起一抹笑容,宛若一望無際的冰塊上忽然燃起了一堆篝火,使莫小憶有了片刻的錯愕。

同學三年,莫小憶還是頭一次見到她笑,不能不意外。

莫小憶的文化成績雖然差得一塌糊塗,每學期必有不及格的科目,可他的專業成績卻是同年級中數一數二的。

自從大二憑那幅《寂寞妖嬈》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