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海水的藍色,外套染成金色,猶如溫暖的陽光。一件厚厚的羊毛披風也在準備著,染成與裙子相配的深藍色,用明亮的金黃色鑲邊。
當姬熱拉昨晚來到織房時,她就拚命工作想把昨天的事忘掉。她的紡紗技術不夠熟練,所以她必須全神貫注,以確保紡出的線精緻平滑。這樣她就不會去想那些痛苦的事,她不願去想魯特加要和她的貴族表妹結婚,魯特加把他的新娘抱到床上,在她耳邊輕聲地說那些他跟姬熱拉說過千百遍的情話;她不願去想魯特加,不願去想那些難忘的夜晚,他們把世界拋在外面在愛巢裡盡情歡暢的時刻;他不經意的微笑,他調皮的鬼臉,他爽朗的笑聲……她不願去想碧雅特麗絲,不去想她那�腆的笑容,牛奶一樣白的面板,長長的光滑的睫毛深褐色的眼睛,還有少女的羞怯。
姬熱拉從不希望自己像母親一樣為了愛而弄得筋疲力盡,她不願像母親那樣為了感情鑄成大錯。她不願再想這些事,昨天她已經想了很多,已經使她痛苦不堪。她只想看著手中滑過的羊毛,傾聽紡輪的嗡嗡聲和踏板的�嗒聲。她成功地集中了注意力,直到織房的門被魯特加開啟。他站在門廳裡,高大的身軀被早上眩目的陽光包圍著,長長的影子穿過屋子,投射到她的紡輪上。姬熱拉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腳從踏板上滑下來,紡輪吱吱扭扭地停下來。
“你好,主人。”瞎子德拉達一邊繼續幹活兒一邊說。
“你好,德拉達。”魯特加對她說,“我來把姬熱拉帶走,她在別處還有活兒幹。”
老德拉達把頭轉向姬熱拉,好象她能看見她似的,然後轉向一個坐在另一架織機旁的女人,“露特佳,你接替姬熱拉的位置,你的線等卡麗斯給壁爐取來柴禾後由她去紡。”
姬熱拉無可奈何地把她的位置讓給露特佳,跟著魯特加走出織房。
“你到底要我幹什麼?”她問,小跑幾步跟上他,“一個保留地的主人到處找僕人分派工作是不是有點不尋常?負責分配女人們工作的是阿德琳達,況且到處都有送信和找人的夥計。”
“一個僕人膽敢頂撞主人是不是也有點不尋常?”
姬熱拉停下來,魯特加拽著她的胳膊把她拉上莊園門口的臺階。
“慢馮!哎喲!不是每個人都長著你那麼長的腿!”
“也沒人長著你這麼刁鑽的嘴。我沒閒工夫散步。”
他們來到大廳後面的私人接待室,魯特加把她扳過來面對著他,他的舉動顯然令她很不舒服。他眼裡閃著光,看來她昨晚的勝利並非像她想象的那樣是決定性的。
“正像你說的,比起監視僕人,阿頓的主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事,姬熱拉。”
“正像你說的,比起監視僕人,阿頓的主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事,姬熱拉。”
她的脈搏陡然加速,不知是出於緊張還是驚愕。她曾對魯特加說除非強姦否則別想得到她,難道魯特加不相信她的警告?她不相信他會墮落到做這種事,難道是她自己太天真了?她向後退了一步。
他狡黠地一笑:“我的新娘子碧雅特麗絲需要一個女人照料她,我想你是最佳人選。”
“什麼?”她急劇跳動的心突然放慢,變成了一下下沉悶的撞擊。“最佳人選?……”憤怒和受侮辱的感覺使她胸口發悶,說不出話來。
魯特加踱到一隻裝了軟墊的長凳邊坐下,靠著牆悠閒地翹起了二郎腿。“碧雅特麗絲小姐適應新環境有困難,”他心不在焉地說,好象碧雅特麗絲和姬熱拉根本沒什麼關係似的,“她需要一個年紀相仿的女伴,給她聊天解悶,幫她適應這裡的環境,……總之是幫她度過結婚前的這段日子。”
“不,”姬熱拉堅決地說,她要讓這條沒良心的狗聽清楚她的拒絕,“不,不,決不。”
魯特加嘴邊泛起挑逗的笑容。
“你一直以為我是在求你履行自己的職責,姬熱拉。我不是在求你,我在命令你。”
姬熱拉的手緊緊地攥成了一個拳頭,她的指甲把肉都戳疼了。“你真殘酷,魯特加,你喜歡看著別人在你的鐵拳下掙扎。”
“我的確喜歡看你,姬熱拉,不管你是否在掙扎。我要讓你留在莊園裡,呆在我身邊。”
“你的新娘子會怎麼想?”
“有你陪伴碧雅特麗絲會很高興的,你可以教她在阿頓怎麼生活,她會教給你女人的服從之道,很顯然你缺乏這種素質。”
“就像同情是一種你顯然缺乏的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