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他只說了一句話:我和你媽的登記時間是二月十六日。
葉桂琴一時語塞,愣住了。這結婚證我藏得這麼隱密,怎麼可能被孩子看到呢?她下意識地向櫃頂的老錄音機瞥了一眼,後面的電池盒,是她藏東西的所在。
“媽,想不到你一本正經的,年輕時那麼大膽子,那個年代就敢未婚先孕,我還不如你呢!”常妹搖著媽媽的手臂,繼續取笑道,“媽,你跟我說說,你和我爸第一次是在什麼地方,幾歲,肯定比我要小吧?”
“你……這孩子,沒大沒小的,怎麼跟媽……說這種話!”葉桂琴年近半百,為人一向正統古板,多年來在教育戰線上取得了巨大成功,是全市屈指可數的幾名特級教師之一。現在,一生中唯一的羞人事兒被自己的女兒知道了,她羞不可耐,忙別過頭,努力板著臉,想要在女兒面前保持威嚴。
常妹不忍母親發窘,正了正顏色道:“媽,肖石已經買好了局裡的房子,他明年還會參加律師考試,等房子下來,他也當上律師了,到時候我們就結婚,你看這樣行嗎?”
“是嗎!”葉桂琴愣了一下,回過神又道,“律師資格考試很難透過的,豈是他說考就能考上的!到時候他要是考不上,你怎麼辦?”
“媽!你怎麼就這麼看不上他?他從小到大,哪件事兒不是做的圓圓滿滿的,不說別的,十八歲就撫養一個孩子,換了誰能辦到?我相信他一定會考中的!”
撫養孩子和考試根本是兩碼事,可現如今……唉!葉桂琴沉吟了一下,嘆了一口氣,道:“算了吧,你們現在已經這樣了,媽還能說什麼,不過常妹——”葉桂琴扶著常妹雙肩,慈愛地望著自己的女兒,輕聲道,“你自己平時小心點兒,千萬別弄出個未婚先孕,雖說時代開明瞭,但什麼事兒還得有個界限,懂嗎?”常媽媽放棄了準備好的一籮筐責備話。
常言道,要教學生一碗水,自己要有一桶水,這次教育女兒,葉老師不愧特教身份。
“嗯,媽,我會的。”得到了母親的理解,常妹感動得眼圈紅紅,害羞地把自己埋在媽媽懷裡。
常妹出去吃飯了,葉桂琴仍坐在床上,眼光柔柔,臉上掛著一絲笑意。女兒大了,成了女人了,要靠著男人生活了,要體會做女人的幸福和煩惱了,她很歡喜,也很無奈,心思不自覺地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時代。這麼多年了,在生活裡打滾,連回憶的心思都少有了,真不知人這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麼。她攏了攏頭髮,微笑著搖了搖頭。
…………
有人歡樂有人愁,常妹做出如此大膽的決定,完全是受到了肖石和楊洛兩人“同居”狀態的刺激。她是個簡單的女人,無論是快樂還是憂傷,都可以簡單地應對,簡單地擁有。
楊洛拉著手環,站在擁擠的公交車裡,身邊是一對年輕的小情人,男孩兒坐在座位上,女孩兒坐在男孩兒腿上,兩個小傢伙抱在一起,柔情蜜意,時而低語,時而親嘴,在混亂不堪的公交車內,他們覓得了屬於自己的一方愛情淨土。
昨天,她第一天給肖石做飯,滿懷欣喜,可他沒吃,下午帶回一個美麗的姐姐,晚上領回一個動人的女友。暗戀一個人的滋味很苦,她卻只能遊離在愛人的心門之外,遠遠地觀望,還要面帶微笑,不讓他知道。
昨夜,楊洛一夜沒睡好,她知道肖石和常妹兩人就在一牆之隔外幸福著。她很悽苦,也很委屈,但更多的是難受,那種嫉妒得抓心撓肝的滋味是真的太難熬了!更要命的是,隔壁的動靜實在太大了,而且還沒完沒了。黑暗中,楊洛把自己死死裹在被子裡,但隔壁女人異常興奮的嘶叫聲還是清晰地傳入她耳中。
“天哪,怎麼會這樣?難道我成了壞女人!”聽著隔壁的聲音,楊洛心靈騷動,羞不可堪,體內還有一股莫名的躁動,難耐的躁動。她縮在被子裡,不安地絞著雙腿,身體輕微扭動。
“太過分了,這不是折磨人嗎!”楊洛體會到了一種甜蜜的痛苦,第一次。
夜,似乎深不見底!
凌晨兩點多,隔壁終於銷聲匿跡了,楊洛從背子裡探出頭,揪著被角,明月照著她悽苦的臉,她藉著月光看著黑暗中一個人的家。
朦朦朧朧中,她睡著了,卻做了一個可怕的夢,比惡夢還可怕。她夢到蟒蛇,大大小小的蟒蛇,從四面八方各個角落鋪天蓋地湧向她,包圍她,纏繞她。蟒蛇在她赤裸的身體上盤纏、蠕動,還亂鑽,涼涼滑滑的,有點兒恐怖,卻更興奮。她奮挺翻滾著身軀,想不顧一切地尖叫,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
夢醒了,楊洛全身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