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就是你的國家了。”
她的臉上出現少見的堅持執拗,“永遠不可能,我永遠不可能錯把他鄉作故鄉,尤其是一個傷害我同胞的國家。”
他又傷神又苦惱地盯著她,好半晌才吁了一口氣,“罷了,我們不需在這個論點上做爭議,還是趕緊把你的小肚子填飽才要緊。”
她輕輕地笑了,眸色柔和了下來,“來,我幫你盛粥。”
穿著寬大和服的英孝和身著一襲寬鬆鑲藍色旗袍的輕梅,各自代表著日本和中國傳統氣息,可是卻奇異地如此契合。
他倆親密而閒適地吃著早點,不時說說笑話,偶爾相視一笑,氣氛融合甜蜜的連一旁服侍的僕人都讚歎。
他們兩個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璧人。
只是在這烽火連三月的動盪亂世中,他們的愛情能夠有開花結果的一天嗎?
午後,英孝坐在長廊下,緩緩地翻閱著一本俳句集,微風輕輕撩過他額前的黑髮,像是情人的低語呢喃。
這是一個風微微涼,陽光微微暖的好時節。
輕梅躡手躡足地來到他身後,彎身輕輕捂住了他的雙眼,故意粗著聲音道:“我是誰?”
“這世上敢跟我這般沒大沒小的,”他雙眸被捂住,唇邊卻不自禁地泛起了一抹笑意,“除了輕梅這個小笨蛋以外,沒有別人了。”
她鬆開手,故作嬌嗔,“呵,原來我是小笨蛋。”
他長笑一聲,溫溫柔柔地將她攬入懷中,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你本來就是小笨蛋,可是卻是這世界上最可愛的一個小笨蛋。”
她也笑了,情不自禁臉頰貼上他的胸膛,嘆息著聽著他穩定沉著的心臟跳動聲。
她好幸福。
他溫柔地撫過她柔軟的髮絲,輕輕地道:“你睡過午覺了嗎?”
“睡過了,奇怪的很,我最近總是容易覺得倦。”
“我讓御醫來替你診治一下,看看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他略帶憂慮。
“不用了,只是閒太久了吧,人就容易疲倦。”她笑著搖頭,“若為了這一點點小毛病就勞動醫生,那也太小題大作了。”
“不行,一定要讓御醫來看看。”他堅定地道。
輕梅的小手偷偷地在他胸前畫起圈圈來,盯著他的胸口笑道:“不行,我堅持不讓御醫看笑話,再說如果我身子當真不舒服的話,我會比你更緊張的,所以請放心吧。”
他還想再說話,可是她不經意的小手卻在他的肌膚上撩起了陣陣火焰,搔得他渾身神經纖維都意亂情迷了起來。
他低喘著,握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你在做什麼?”
“我在……”她這才發現他的胸膛滾燙了起來,而且她坐著的地方已經有某處漸漸堅硬了起來。
呀!
他倏然抱緊了她,俯身吻住了她雪白柔細的頸項,大手自有意識地解開了她的盤扣。
“是你放的火,你要有滅火的心理準備。”他急促激情地低吼。
輕梅嬌吟了一聲,雙手緊緊交纏住他的脖子,迎向他最熾熱的烈吻……
饒是清風,亦沉醉……
這一天,英孝有事進宮去了,獨留輕梅自己一個人。
其實她自己一個人是不太孤單的,因為英孝不知道去哪兒買了很多漢字的書本,有詩書和外國的翻譯小說。
看著書,被寵著,她好像又回到過去那個清純的讀書年代。
只是在看書之餘,她還是會不時地發起怔來……
父親的音容,明霞姐的笑聲,夜總會里一些好心的人們,都在她的腦子裡盤旋著,出現著。
很難想象,她已經跟童年到少女的那一些點點滴滴歲月告別了,現在來到了另外一個國家,過著另外的生活,就像做了一場夢。
只是莊周夢蝶,不知道是在哪場夢裡醒了,還是又在這場夢裡睡了……
“輕梅小姐,輝子小姐來拜訪你,現在正在樓下。”僕人過來敲門。
輕梅一愣,隨即將書本合上,“我馬上下去,謝謝你了。”
僕人眼底浮起了一層憂心,欲言又止,但是還是沒有說什麼地退下了。
輕梅心底陡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位大臣之女為什麼突然來找她?
還是,她是來找英孝的,卻不知道英孝不在宅邸裡。
她忐忑著心下樓,對著一身豔光照人的輝子,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
“輝子小姐,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