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沉,軍營中卻一片明亮。
篝火燃燒發出噼啪聲響,熊熊火焰沖天,照出將士們歡笑的臉。
軍中空地上擺滿了桌凳,三軍將士圍坐在一起,飲酒吃肉,開懷盡興。
這些酒肉,都是從興義城和順城繳獲的,是將士們的戰利品。
“末將敬王爺和大人,此次大敗南延,全憑王爺和大人統領有方。”將領起身恭敬,一臉誠懇。
鬱崢和周泊序端起酒碗,隔空與將領相碰,隨後飲下。
末了,鬱崢又倒了一碗,起身對眾將士道:“這碗酒,敬戰亡的將士們。”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舉碗,同鬱崢一道將酒傾倒於地,敬給戰亡的將士。
隨後,鬱崢又道:“這一碗,本王敬諸位,你們都是大昭的功臣。待本王回京,定將奏稟聖上,論功行賞。”
“謝王爺。”眾將士起身回敬,呼聲震天。
酒過三巡後,眾人膽子大了起來,輪番給鬱崢和周泊序敬酒。
尤其是鬱崢,因著姜舒不在,將士們把敬姜舒的酒也算在了他頭上。
很快,鬱崢就喝的有些暈頭了,惹得將士們哈哈大笑。
周泊序酒量好一些,還在繼續被敬。
鬱崢撐著腦袋,看周泊序喝了一碗又一碗,面色逐漸泛紅。
鬱崢見狀,扭頭給下首一將領遞了個眼色。
將領會意道:“行了,王爺和大人明日還要趕路,讓他們早些回去歇息吧。”
“恭送王爺,恭送大人。”眾將士沒有為難,齊聲歡送。
待兩人走後,眾人議論起兩人,皆是一臉崇敬,個個心悅誠服,讚頌不斷。
離開的鬱崢和周泊序,沒有立即回將帥府,而是去了藥帳。
杜仲在同軍醫們作交代,傳授醫術,以及告別。
見到鬱崢和周泊序進來,軍醫們行禮後退下。
“先生明日與我們一道回上京吧。”鬱崢再次邀請。
此次戰事獲勝,杜仲功不可沒。但他年事已高,又無家人親眷,任何賞賜對他而言都無關緊要。
思來想去,鬱崢還是想為杜仲養老答謝。
杜仲擺手道:“葉落歸根,王爺的好意我心領了。”
聽得此話,鬱崢不好再勸。
此時周泊序卻道:“太醫院有十數名醫術精湛的太醫,先生不想與他們一一切磋嗎?尤其是院正陳太醫,更是醫術高深無人能及。”
杜仲哼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們只是沒走出上京罷了。”
“或許是吧,先生既不願,我便不強人所難了,就讓陳太醫光榮告老吧。”周泊序一臉惋惜。
杜仲老眼憤瞪著他。
周泊序只當瞧不見,神色認真的拱手道:“多謝先生相助,願先生身康體健,長命百歲。”
杜仲氣的鬍子直抖:“老夫倒要去看看,這陳太醫到底有多厲害。”
周泊序聞言,同鬱崢對視一眼。
鬱崢從善如流道:“明日一早我讓人來接先生。”
“嗯。”杜仲含糊的應了一聲,讓他們快些回去歇息。
杜仲是個孤兒,又性情孤僻無人與他結交,大磐城雖是故土,卻也並無多大留戀。
既如此,那就去上京瞧瞧吧,會會他們口中的陳太醫,此生也算無憾了。
翌日朝陽升起時,一隊人馬離開宜城,朝著上京的方向而去。
已是三月初一,鬱瀾快要生產了,周泊序心中掛念,輕裝快馬先一步往上京趕。
至於鬱崢和姜舒,因著姜舒不會騎馬,便坐馬車與杜仲等人同行。
離開宜城時,大白不肯走,使什麼辦法都不管用。最後還是連翹靈機一動,拿來忍冬的衣裳鞋子等物,引誘大白上了馬車。
陽春三月,萬物蓬勃,一路上都是風景,看的人目不錯睛,心情愉悅。
然南北不同天,此時的邊關,仍是荒涼一片。
鬱承按捺著靜等了七八日,探軍一次又一次回稟無異,估摸著扎泰帶領大軍快回到王庭後,鬱承才下令整軍,反攻漠北。
二十萬大軍踏出城門,騎軍開路在前,步軍緊跟其後,浩浩蕩蕩往漠北軍營行去。
留守的漠北大將接到探軍稟報,驚的以為聽錯了。
“你說什麼?”
“將軍,大昭軍大舉出城,往我軍軍營來了。”探軍重複。
大將豁然起身,語氣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