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正月十五,上元節。
提前好幾日,鬱承便命後務營做準備,要在這一天讓軍中將士都吃上元宵。
一碗不足,半碗也是好的。
元宵不是什麼珍貴難得的好東西,卻承載著美好寓意,象徵著吉祥團圓和思念。
堅守邊關的將士,未能回家過年,許久不見親人,心中定是思念無比。在這一天讓他們吃上一碗元宵,能聊做慰藉。
果不其然,將士們得知今晚有元宵吃,都高興不已,日常操練完後期待著晚上的元宵。
軍中人太多,一批兩批煮不出來,後務營寅時便開始燒水。
第一鍋水剛燒開,正要往鍋中下元宵時,將領忽然傳令緊急整軍。
漠北大軍出動,離城門已不足五里。
將領接到鬱承帥令,立即整軍集結,迅速往城門而去。
望著浩蕩離營的將士,後務營的人犯了難,看著手中元宵道:“這元宵煮還是不煮?”
後務官咬牙道:“煮,一浮水就撈起來,用木桶裝了運送過去。”
天氣冷寒,滾燙的元宵用木桶裝了運至城門,溫度剛好入口。撈的及時,燜一會兒也無太大影響。
只是吃元宵得用碗筷,有些麻煩。
後務營的人得令,趕緊去準備木桶和碗筷。
鬱承和沈長澤到達城門時,軍中將士還未到。他們登上城牆,看到漠北大軍似密集遷移的螞蟻,洶湧席捲而來。
沈長澤面色沉重道:“殿下,漠北怕是全軍出動,意圖強攻。”
鬱承嘆了口氣,心知今日必是一場惡戰,比上次更甚。
程錦初手持紅纓槍,望著逐漸逼近的漠北大軍,想起她爹是就死在漠北人手裡,心中爬滿恨意。
“殿下,大軍已到。”將領前來稟報。
看著已兵臨城下的漠北大軍,鬱承沉聲下令:“開城門,迎敵!”
漠北大軍帶著衝車和攀牆梯而來,若不出城應戰,他們便要強攻破城。
若真讓漠北撞破城門攀上城牆,那邊關就岌岌可危了。
是以,他們一定要守住,不能讓漠北大軍靠近城門和城牆。
“殺!”城門開啟,將士們嘶喊著衝向城外,英勇無畏的迎敵。
兩軍在離城牆一里處碰上,見面即交戰。
漠北攻勢兇猛,鐵騎橫衝直撞的開道,試圖讓步軍穿過大昭將士的防守,逼近城牆。
“弓箭手就位!”鬱承揮手下令。
“刷刷——”弓箭手齊齊搭箭對準城牆下方,但凡發現有漠北人逼近,便拉弓放箭射殺。
漠北人也有所準備,只是離的太遠,他們的箭射不上城牆。
生活在草原,以放牧打獵為主的漠北人,比大昭將士更擅騎射,若是同等情況下,騎術箭術都要高上一籌。
城下惡戰刺目驚心,沈長澤和程錦初在城牆上看著,心緒緊張渾身緊繃。
天邊殘陽灑下最後餘暉,半點溫度也無。
晚風乍起,吹的戰旗獵獵作響。
鬱承身子不大好,被寒風吹的咳嗽起來。
許是重傷後心脈受損,又許是水土不服,鬱承到邊關後不久就染了咳疾。平日還好,一遇寒風,便咳的極其厲害。
“咳咳……咳咳……”今日風大,冷寒之氣直灌喉間,引得鬱承咳個不停。
“殿下。”楊權忙遞上溫梨湯。
鬱承強行忍住咳,接過喝了兩口。
溫熱梨湯入喉,鬱承終覺舒適了些,暫時止住了咳。
但沒過多久,他又咳了起來。
楊權擔憂道:“殿下先避避風吧,待風停了再觀察戰局。”
鬱承搖頭,啞聲道:“給我,咳咳……”
楊權只能再次遞上梨湯。
鬱承緩緩喝了兩口,壓下咳後緊盯戰場。
藉著黃昏光線,鬱承看到了漠北大軍後方,親自坐鎮的漠北大王子。
離的太遠,光線又不夠明亮,看不太真切,只隱隱覺得漠北大王子氣勢凌厲迫人,似一匹兇狠的狼。
狼性兇殘,若讓漠北人攻破城門,鬱承不敢想他們會如何對待城中百姓。
狼性還貪婪,只取邊關一城根本滿足不了他們。一旦攻破邊關,漠北定會揮軍猛進,直取上京。
想到遠在上京的謝婉若和幾個孩子,還有皇帝……
鬱承咬牙,邊關絕不能破。
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