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畢竟事關身家性命,有膽小怕死者,和那懶惰成性不願做活者,皆沒有吭聲。
軍士也不強求,帶上願入軍者離開,在雪地上留下串串腳印。
天色將黑時,雪又下了起來。
鵝毛大雪洋洋灑灑飄飛而下,落入成串的腳印中,一點點將腳印淹沒覆蓋。
乞丐窩前靜悄悄地,彷彿從未有人來過。
留下的乞丐躲在破屋裡,裹緊襤褸衣裳擠做一團,蜷縮在避風的角落,一邊打著哈欠昏昏欲睡,一邊盤算著明日上哪要口吃的。
他們咂吧著嘴,想著要飯的乞丐變少了,往後要飯便容易些了,心情很好。
而入了軍營的乞丐,在將士的安排帶領下,穿上了厚實棉衣,分得了暖和營帳,吃上了熱湯飽飯。
當然,這一切都不是白得的。吃完飯後,他們便被安排去燒水洗碗,收拾廚房等等。
做完一切活計已是夜深,他們踩著鬆軟積雪回到營帳,躺在簡易卻有舒適棉被的床上,安心入眠。
入了軍營,只要手腳勤快聽從吩咐,便不用再挨餓受凍,也不會再遭人白眼轟趕。這種感覺,實在太好了。
一晃三日過去,新年即將過完。
年初三傍晚,鬱崢和周泊序同眾將軍議完事,眾將軍離開後他們卻沒有走,而是盯著沙盤地圖繼續思量。
鬱崢道:“過年這幾日天氣暖和,如此良好時機,南延卻按兵不動,委實奇怪。”
周泊序思忖道:“或許我們猜漏了一點,南延毒蛇每次作戰不僅時間有限,可能還需間隔休養。”
鬱崢聞言神色頓變,抿唇道:“若是如此,南延毒蛇既不能正常作戰,南延人也沒有短期內強攻下宜城的意圖,那為何要在冬日發兵?”
周泊序也覺奇怪,抬眸同鬱崢對視。
兩人一番商討後,鬱崢得出結論:“只有一個可能,南延在故意拖延,拖著等天氣徹底暖融,等我軍糧草耗盡,再一舉攻下。”
周泊序接話道:“且南延兵發宜城的時間與邊關極近,我不信只是巧合。”
鬱崢抬手拍了拍周泊序的肩,會心一笑:“你我想的一樣。”
周泊序回以一笑。
“追雲逐風。”鬱崢朝外高喊。
“主子。”追雲逐風得令進屋。
鬱崢沉聲道:“你二人即刻收拾動身,帶人前往南延和漠北,細緻查探南延漠北可有往來勾結。”
“是。”追雲逐風應下,立即去召集人手,回院收拾行李。
他們走後,周泊序道:“若南延和漠北真有勾結,當提醒太子殿下一聲,謹以防備,商議出應對良策。”
鬱崢頷首,到書案後坐下,鋪紙提筆給鬱承寫信,命人快馬送去邊關。
事情緊急,追雲逐風簡單收整後,用過飯頂著夜色出發了。
藉著夜色的掩映,他們帶人出了城,一南一北分頭而行。
此去漠北路途遙遠,往返加探查至少需月餘。
而年一過完,天氣便會日益變暖。最多兩三月,南延毒蛇便能正常馭使。
是以他們得抓緊時間,想出應對之策。
這夜鬱崢到周泊序屋中,兩人商討至夜半,否定推翻了一堆計策。
“我們的兵力看似比南延多出兩萬,但南延有獸軍,其威力足抵兩萬將士。”
周泊序眉頭緊擰,頓了頓又道:“且最重要的一點,一日未尋出剋制蛇毒的辦法,軍心便一日難穩。”
鬱崢沉嘆口氣,神色凝沉。
見鬱崢久未回屋歇息,前來探看的姜舒聽到他們的對話,輕聲提議道:“忍冬說鵝能驅蛇,是否能用鵝來作戰?”
鬱崢和周泊序聞言,先是眸光一亮,隨後又思慮重重。
“南延的毒蛇和老虎是經過多年訓練,才能上陣作戰。而尋常家鵝未經特訓,恐難聽指令。”
再則鵝本就與蛇和老虎不同,畏懼人和刀槍不說,對老虎也有本能的恐懼。到了戰場見到老虎,被虎嘯聲一嚇,怕是會四散飛逃,談何作戰。
但有一點,鵝渾身被羽毛覆蓋,毒蛇難以將其咬傷。
思來想去,鬱崢和周泊序決定試上一試。
已是夜半,商定好後,鬱崢和姜舒回院歇息。
一陣寒風吹來,姜舒冷的打了個哆嗦,抬頭看著黑沉沉的夜空道:“變天了,又要冷了。”
鬱崢應了一聲,牽著她快步進屋。
寒風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