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蕭凜一臉震驚的瞪著周泊序,滿臉的難以置信。
周泊序收刀立穩道:“忘了告訴二皇子,我這匕首,削鐵如泥。”
蕭凜跟他玩陰的,那就別怪他出手狠絕。
“你……”蕭凜一張嘴,大口鮮血湧出,堵出了他的恨罵。
“嘭!”
大病後身體本就受了損,方才又打鬥這半晌,蕭凜撐不住了,仰面不甘倒地。
但直到死,他也沒想明白,順城怎麼這麼快就失守了。
明明他們計劃周全,便是大昭強攻,五萬兵馬加上獸軍,也能頑抗到他回來。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蕭凜想不明白,也沒機會想明白了。
胸口汨汨往外湧著血,嘴裡也時不時嘔出一口。蕭凜望著漆黑夜空,耳邊的嘈雜聲漸漸隱去,他被吸入了無邊黑暗中。
“王爺,王爺!”蕭凜的侍衛惶聲大喊。
這一喊驚動了南延軍將領,抽身回頭看見蕭凜倒地身亡後,瞬間心沉了下來。
蕭凜死了,難道他們也要跟著陪葬嗎?
四萬大軍,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蕭凜沒有兵符調令,他們本不願來順城,卻被蕭凜以家眷脅迫硬逼而來。
將領環顧四周,看著接二連三倒下的南延軍,心痛惋惜,卻無能為力。
就在他滿心絕望時,忽聽身後響起威懾之聲。
“大昭軍聽令,凡繳械投降者,一律不殺。誓死頑抗者,格殺勿論。”
鬱崢說完,立時有傳信軍騎著馬奔走傳述。
“大昭軍聽令,凡棄械投降者,一律不殺。誓死頑抗者,格殺勿論……”
交戰正激的兩軍聽到這話,不約而同停了下來,面面相覷。
若是可以,誰也不想死。
南延將領望著停下來的南延軍,心中悲慽。他也不想死,但身為將軍的尊嚴卻讓他無法歸降。
“生是南延人,死為南延鬼,絕不做大昭奴!”將領高聲大喊。
鬱崢聽後冷聲道:“大昭不屑要你們。”
“那璟王殿下這話是純屬戲弄嗎!”將領憤怒。
士可殺不可辱,委實欺人太甚!
鬱崢凝睇著怒容滿面的南延將領,沉聲道:“本王會將你們歸還南延,包括順城和興義城。”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將領愣愣地看著鬱崢,一時沒反應過來。
興義城的大軍都在這裡了,大昭軍只要殺了他們,自可直取興義城,不費吹灰之力。
但鬱崢說將他們和兩座城池都歸還南延,這怎麼可能!
將領想不透,鬱崢也不作解釋,下了最後通牒道:“本王已給你們活命機會,如何抉擇全在你們自己,你們有一盞茶的時間考慮。”
殺了他們,除了多四萬具屍首外毫無意義,且大昭軍也會傷亡慘重。但留下他們,卻有大用。
鬱崢在賭,賭無人想死。
隨著鬱崢的話落,侍衛搬來一把椅子讓鬱崢坐下,隨後又奉上一杯熱茶。
鬱崢就這麼坐在滿地屍首的長街上,在兩軍的注視下,從容自若的輕吹慢飲。
夜色沉沉,明月被厚重雲層遮蓋,看不見一點光。
姜舒在營帳中等了許久,渾身毛躁坐不住了,起身走了出去。
“王妃。”追雲帶著侍衛守在門口。
此處是南延軍營城池,不清楚底細,鬱崢不放心姜舒安危。
而冷星因逐風傷勢太重,又昏迷未醒不宜顛簸移動,是以留在了大蒙山下的軍營照顧逐風,沒有跟來,於是鬱崢將追雲留下保護姜舒。
姜舒探著腦袋朝軍營大門方向張望道:“王爺他們還沒回來嗎?”
追雲道:“還未。”
“王妃別急,我軍勝券在握,主子很快就回來了。”
姜舒隨口應了聲,抬步往前走。
追雲知道姜舒是想去軍營大門處等待,沒有阻止,默默跟上。
大昭軍都去了東門作戰,營中只有後務軍和傷兵,以及少量守衛軍。
姜舒走到軍營門口,捏著手望向鬱崢他們離開的方向,等待著他們大捷歸來。
順城軍營儲備的食物很豐盛,有肉有菜,姜舒讓後務營準備了宵夜,犒勞三軍將士。
四周一片黑暗,唯有軍營亮著火光,是唯一的光明。
姜舒凝望著黑夜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