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澤同沈長淮一道回府,換下朝服後到壽永堂給沈老夫人請安。
沈老夫人望著沈長澤的左臂,一臉愁容哀聲嘆氣。
一旁的沈母繃不住了,捂著胸口痛心流淚。
“長澤,你怎的這般命苦,沒了左臂,往後你可怎麼過。”
沈長澤沉聲道:“我還有右手,習慣後也能正常生活。比起錦初和戰亡的將士,我已經很幸運了。”
提起程錦初,沈老夫人又是一聲哀嘆,沈母淚流的更兇了。
不論喜與不喜,程錦初入了沈氏族譜,便是靖安侯府的人,是晏陽晏歡的母親。
落得此般結局,委實讓人扼腕悲嘆。
沈長淮坐在沈長澤身旁,雙手握拳置於膝上,眉頭緊皺面色鬱沉。
戰場遠比他以為的殘酷,他想過沈長澤和程錦初會受傷,卻沒想到會這般慘重。
原本他打算等沈長澤回來後就提分府的事,但如今沈長澤這般,是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且不論外人如何說,便是自己心中這關,也過不去。
“母親,別哭了,會傷眼傷身。”沈長澤出聲寬慰沈母。
昨日傍晚他歸府時,沈母就已經悲聲痛哭過一場了。
出了這樣的事,傷心難過在所難免,但日子總要繼續,不能一直這般下去。
沈母拿帕子抹著淚,抽噎著道:“錦初死了,你又成了這樣,侯府可怎麼辦。”
沈長澤雖立了戰功,但失了一條臂膀身有殘缺,無法再領軍作戰,仕途便止於此了。
沈老夫人看向沈長淮,語重心長道:“長淮啊,你兄長為侯府已竭盡全力,這往後可就靠你撐著了。”
沈長澤的仕途止步了,但沈長淮還有升進可能,只要沈長淮能位居四品以上,加上沈長澤的軍功,便能維持侯府尊榮了。
“我老了,恐也不剩多少日子了,侯府就交給你們了。”沈老夫人悲沉長嘆。
“侯府衰敗多年,你兄長嫂嫂浴血拼殺以命換來的殊榮,你可得好好守住。”
沈長淮嘴唇動了動,最終只吐出一個‘是’。
沈老夫人纏綿病榻多年,身體每況愈下,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有些氣短,撫著胸口微微喘息。
這時,有下人進來道:“太夫人,侯爺,平陽來信。”
沈母聞言面色一喜,搶先道:“把信給我。”
沈清容已許久未來信了。
下人將信送到沈母手裡,沈母接過急忙拆開,認真閱看起來。
看著看著,沈母面上的那點笑容消失,神情急轉直下,滿面悲切。
一封信還未看完,沈母便止不住哭了起來,比昨日得知沈長澤斷臂還要悲慟萬分。
“清容說什麼了?”沈老夫人不解問。
“清容她死了!”沈母說完,哀痛欲絕的號啕大哭。
“什麼!”沈老夫人幾人大驚。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盼來的是沈清容的死訊!
沈長澤豁然起身,幾步走到沈母跟前,從她手中拿過信。
信是陸鳴珂所寫,詳細寫明瞭沈清容為何而死,並在信末說若有存疑,可向璟王璟王妃求證。
沈長澤看完信,右手無力垂下,難以置信。
“長澤,信中說什麼了,清容好端端的怎麼會死?”沈老夫人急的不行,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沈長淮也是一臉茫然著急,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論怎麼說,沈清容是他們唯一的妹妹,她的生死總是關心的。
沈長澤捏著信,面色沉痛的讓下人都出去。
待廳中只剩四人後,沈長澤才艱難開口,告知信中內容緣由。
沈母先前只看了一半,並不知沈清容的死因,聽沈長澤說完後,她搖著頭不肯相信。
“不,不可能,清容她不會這麼做,她不會……定是陸家汙衊她。”
“陸鳴珂娶了平妻,陸赫封了侯,他們容不下清容母子了,便想方設法的害死了清容,還給她編排罪名,摘淨其身!”
“毒害子嗣,謀害公爹,縱火自焚,這都是陸家的說辭!”
“陸家實在欺人太甚,長澤,你要為清容做主,她可是你嫡親的妹妹!”
沈長淮聽後想要勸兩句,猶疑了一瞬又將話嚥了回去。
罷了,沈母不會聽他的,他若開口,只會更加激怒她。
“母親。”沈長澤嘆聲道:“陸家再膽大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