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風本就喜歡說話,喝了酒後更是話多的不行,東一句西一句說個沒完。 冷星安靜的聽著,偶爾回應一兩句。 一口又一口,酒罈裡的酒喝完了。 逐風晃著空酒罈不滿嘟囔:“怎麼沒了?” “很晚了,回去睡了。”冷星跳下石頭,身子一歪差點摔倒。 逐風本能反應,扔了手中酒罈扶住她。 雖是果酒,但喝太多也仍舊會醉。 冷星只覺腦袋暈乎乎的像團漿糊,腳下輕飄飄地走不太穩。 逐風也沒比她好多少,兩人勾肩搭背互相攙扶著,走的搖搖晃晃。 漆黑夜色掩蓋了一切,醉酒的兩人失去了清醒神智。 次日天亮前,冷星捂著暈痛的腦袋醒來。 口乾舌燥的她,想下床去倒水喝。 然剛一動,就發現了不對勁。 她旁邊躺了個人! 冷星被嚇的陡然清醒,睜大眼看向睡在她旁邊的男人。 是逐風! “起來!”冷星狠狠踹了他一腳。 逐風被迫醒轉,坐起身看著冷星,暈沉迷濛的問:“怎麼了?” 冷星捏著拳頭,壓抑著怒火從齒縫中擠出三個字:“趕緊滾!” 逐風被吼的理智回籠,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趕忙起身下床,腳步踉蹌的往外走。 走到門口,雙手搭在門上時,逐風又猛然回身,望向床上怒瞪著他的冷星道:“這是我屋。” 冷星:“……” 藉著昏暗光線仔細環顧一圈,屋中格局陳設都與她的不大一樣。最為明顯的是,這屋裡有兩張床。 是逐風同追雲的屋子,只是追雲昨日成婚搬走了,如今只剩下逐風一人住了。 也幸好追雲搬走了,否則…… 冷星又羞又惱,著急忙慌的下床,一言不發的往屋門走。 輕手輕腳地拉開屋門,冷星小心翼翼地探頭往外瞧。 天剛矇矇亮,外面沒人,冷星大鬆口氣。 雖然她和逐風衣裳都穿的好好的,什麼也沒發生,但若叫人瞧見,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冷星快步出了屋子,腳下生風般,跑的比兔子還快。 逐風望著她的背影,感覺被踹的屁股有些疼。 用手胡亂揉了揉,逐風換衣洗漱,去主院隨鬱崢上朝。 姜舒還未起身,冷星不必這麼早當值,悄然回屋後喝光了一整壺水,然後仰躺在床上。 頭仍舊有些暈痛,但神思已然清明。 冷星仔細回想著昨夜的事,從喜宴結束到花園喝酒,以及逐風送她賠罪禮,再到兩人喝醉後相互攙扶著回屋…… 這之後的記憶模糊不明,怎麼也想不起來。 冷星懊惱的拍了拍腦袋,扯過被子蓋住臉。 她一個姑娘家,喝醉後竟睡到了男人床上,這要是傳出去,她還怎麼見人! 回想起上次逐風當著檀玉的面,口無遮攔的說出他們親嘴的事,冷星嚇的頭皮繃緊冷汗涔涔。 一定要堵上他那張破嘴!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拿針給他縫上! 輕撫激跳起伏的胸口,冷星摸到了一硬物。 是逐風送她的銀簪。 愣了一瞬,冷星將它拿了出來。 天色未明,屋中一片朦朧,看不清楚。 冷星起身點燃床頭燭臺,在暖黃的燭火下,終於看清了銀簪是何模樣。 手指輕觸上簪尾鑲嵌的淡綠色玉石,燭光映照下它彷彿在發光。 冷星收手握緊,片刻後又緩鬆開手,凝視著手中銀簪。 這是她收到的第一件首飾。 也是她擁有的第一件像女子該用的首飾。 遲疑了片刻,冷星坐到銅鏡前,抽出發上鐵簪,將銀簪插了上去。 淡綠色的玉石像只發光的螢火蟲,調皮的落在烏黑髮間。 冷星不自覺彎了唇角。 沉沉夜色散去,光明照滿人間時,上京又開始了忙碌。 菜農挑著新鮮的蔬菜叫賣,漁夫笑著兜售剛捕撈的漁獲,早食攤主隔騰騰熱氣大聲吆喝…… 逐風駕著馬車從喧嚷大街駛過,最終停在了璟王府門口。 車門開啟,一身朝服的鬱崢下車進府,逐風將馬車交給門房下人,也跟著進府。 到了主院,鬱崢進了主屋,逐風則到耳房去吃早飯。 追雲檀玉新婚被放了假,楮玉霜華在主屋擺膳侍候,耳房中只有冷星和逐風兩人。 正在吃早飯的冷星,見到逐風進屋背脊一僵,有些不自在。 逐風大喇喇的坐下,拿起包子就吃。 一隻包子吃完,逐風端碗喝粥時,瞥見冷星頭上仍戴著先前的鐵簪。 “我送你的銀簪不喜歡?”逐風直截了當的問。 冷星輕咳了聲,低聲道:“沒有。” 沒有不喜歡那就是喜歡了。 逐風疑惑不解:“那你怎麼不戴?” 冷星抿嘴道:“鐵簪堅硬鋒利,能當暗器。” 逐風喝了口粥放下碗,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 但…… “我看旁的女子頭上都插著好些簪子,你也可以插兩支。” 冷星擰眉不耐道:“你給我了就是我的東西,你管我怎麼用。你若要管,就拿回去。” 逐風不敢再說什麼,又拿了一隻包子堵住自己的嘴。 此事揭過,冷星望向門口,確認無人後壓低聲音道:“昨夜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說,把嘴封嚴些。” “昨夜什麼事?”逐風咬著包子問。 冷星惡狠狠的瞪著他,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