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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後清河笑了:“都這樣大了!真是時光如流水。”

似一節火炭被塞程序府上下每個知情人嗓中,尤其程處亮幾乎暈過去。階下稚子身子好象一抖,伏得更低。清河擺手,乳母便抱了五郎起來,程懷瑕自然也跟著謝恩起身,退出左室,立在外頭。壯著膽子斜斜將眼風掃進裡側,就見一二十出頭年紀的瑰麗少婦簡服雍榮的坐在低榻上,眉目柔和溫婉,卻自有天家氣派。眼眶燙澀,心中苦楚。

肩上小指又動了動,清河看向盧國公笑道:“國公家門昌盛,實是幸事。”

程知節惶恐立了起來:“臣有愧,自當約束家人,再不予公主煩憂。”

“罷了,孰家沒有這等事。國公也是為國盡忠,導致後宅不肅。”說罷,眼風往外室一掃,正落在崔氏身上。崔氏眼前一白,才欲暈過去便接到國公如殺厲氣,趕緊警醒。挪步過來,伏在公主膝下,顫微微:“皆是臣婦糊塗,今日且給公主賠罪。”說罷便一頭磕了下去。額觸冰片之前心中還有一分僥倖,可是磕頭痛楚卻不見聲響,也不見言辭,便只有一頭一頭的連磕下去。木地雖不比青磚硬質,卻也吃不得這樣磕法。卻奈何七八十個磕過去也不見有人喊停。崔氏磕得頭暈眼花,卻更加不敢停不敢有虛,頭頭磕得紮實清脆,直到地上洇紅一片眼前紅血流下,亦不敢動彈。

程處默已然徹底骨軟,半點心氣全無,呆呆立在一側看著那地上洇紅血漬。

屋中寂如幽墓,連大氣也不曾喘息一個。程處亮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頹喪摔在床上,閉目不能成言。盧國公面色如常,倒是看不出喜怒來。

寶襲搬著手指,數到第九十九個時,笑了:“公主,還沒完麼?說好出去玩的。”

清河好笑,扭回頭來看這頑妮,滿口真心縱容:“是,帶汝出去玩。”一擺手連句話也欠奉,阿輝這才喊停,連扶也不扶一個。崔氏卻哪裡站得起來,越掙扎越覺得眼暈,一個不及便摔在了床前。阿月冷哼一聲,這老婦又開始耍手眼了。盧國公手急眼快,一腳跺在指上,疼得崔氏險些真暈過去。爬起來,可卻真起不來了。嬌養幾十年,哪受得過這種事?

“齊氏?”清河冷語二字,外頭滕妾齊氏自是趕緊上來扶起了老夫人。蔥管似的細皮嫩肉、朱衣華袍襯得崔氏落魄有如乞婦。清河微微皺眉,遂囑咐齊氏:“爾為滕妾,自當以服侍夫主、主母為第一要務。斷不可借勢起利,橫生枝節。從此時開始,汝還有爾等……”外頭三婢也盡皆進來跪下:“爾等自當每日按規矩服侍,切不可怠慢,若有失行豈不傷了妃母一片心意?”

四婢身上一抖,頓時心底明白,齊齊應諾。除有孕者皆爭先恐後的過來服侍崔老夫人。寶襲幾乎笑出來,一直扯清河袖子,清河氣得拍了她兩下,終是起身:“時候不早了,駙馬好生休養,過幾日本宮再來看汝。”

“臣謝公主恩寵。”

盧國公與世子一道遠送公主出府,在府門前自然又是一番熱切說辭。而後公主府鑾車自那頭駛將了過來,清河先上,而後親自拉手扯了溫二孃上去,二婢隨侍,飄然而去,只隱隱聽得車裡清河公主柔聲細語:“姐妹裡數巴陵與吾最好,柴家府上還有姑母,呆會兒要聽話……”

香車遠去,盧國公與世子自然回府。進得府門後,程處默眼前發黑,跟在阿爺後頭險些摔倒。盧國公搭了兒子一把,話聲卻譏斥:“倒真和汝母一個作派。”程處默氣羞,思及方才卻說不出話來。一心憤火回到二弟院子時,卻見屋門又已關上。轉步移到懷婉院時,正見齊氏帶著幾妾正在服侍阿孃更衣梳髮,見國公世子進來,齊氏笑微微過來見禮,便見世子也一樣,似渾不知外頭髮生了何事?程處默身上一陣陣的涼,應對幾句後,退回了世子院。

屋裡仍舊藥氣燻蒸,可程處默卻覺得身上說不出的溫暖。

客氏小心從裡屋出來,輕道:“夫人剛剛睡著。”程處默嗯了一聲,自覺身量不大,可裡面已經傳來哀哀詢問:“伯雲嗯?伯獻可曾歸來?”

眼前一酸,程處默幾乎掉下淚來,進得裡屋看鄭氏病容憔悴卻急得眼眶通紅,忍不得過去摟住:“無事無事!宜娘萬不可多操心,才好些。”鄭氏卻不管,哭著嚷著:“把伯雲伯獻接回來,吾要見二子,吾要見吾的兒郎。”聲聲泣血,一個氣不及竟又暈過去了。程處默嚇得趕緊叫客氏,客氏進來取藥丸又是揉搓又是掐人中,好半晌才終是醒來。哇的一聲便大哭了起來,扯著程處默衣角:“吾聽公主的話,吾一定聽公主的話,千萬饒過兩個孩兒。”

程處默也是垂淚不止,客氏趕緊上來,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