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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部分

咒,都不會應了。』

『做股東!』張胖子心動了,『不過,我沒有本錢。』『本錢我借你。我劃一萬銀子,算你的股份;你來管事,另外開一份薪水。』胡雪巖說,『你那家小雜貨店,我也替你想好了出路;盤給阿祥,他自然併到他丈人那裡。你看,這不是順理成章### 的事?』

這樣的條件,這樣的交情,照常理說,張胖子應該一諾無辭;但他仍在躊躇,因為第一,錢莊這一行,他受過打擊,確實有些寒心;第二,交朋友將心換心,惟其胡雪巖如此厚愛,自己就更得忖量一下,倘或接手以後,沒有把握開啟局面,整頓內部,讓好朋友失望,倒不如此刻辭謝,還可以保全交情。

當然,他說不出辭絕的話,而且也捨不得辭絕;考慮了又考慮,說了句∶『讓我先看一看再說。』『看?你用不著看了!』胡雪巖說∶『阜康的情形比起從前王雪公在世的時候那樣熱鬧,自然顯得差了。跟上海的同行比一比,老實說一句,比上不足,比下著實有餘。阜康決沒有虧空,放款出去的戶頭,都是靠得住的;幾個大存戶亦都殷實得很,不至於一下子都來提款。毛病是我不能拿全副精神擺在上頭;原來請的那個大夥,人既老實,身子又不好,所以弄得死氣沉沉,沒有起色。你去了,當然會不同;等我來出兩個主意,請你一手去做,同心協力拿阜康這塊招牌再刷得它金光閃亮。』照這樣說,大可一干;不過,『我到底是啥身分到阜康呢?』他說,『錢莊的規矩,你是曉得的。』錢莊的規矩,大權都在大夥手裡,股東不得過問;胡雪巖原就有打算的,毫不遲疑地答道∶『對我來說,你是股東;對阜康來說,你是大夥。你不是替人家做夥計,是替自己做。』這個解釋很圓滿,張胖子表示滿意,毅然決然地答道∶『那就一言為定。主意你來出,事情我來做;對外是你出面,在內歸我負責。』『好極!我正就是這個意思——。』

『慢來。』張胖子突然想到,迫不及待地問∶『原來的那位老兄呢?』

『這你不必擔心。他身體不好,而且兒子已經出道;在美國人的洋行裡做「康白度」,老早就勸他回家享福。他因為我待他不錯,雖然辭過幾次,我不放他,也就不好意思走。現在有你去接手,在他真正求之不得。』張胖子釋然了,『我就怕敲了人家飯碗!』他又生感慨,『我的東家不好;不能讓他也在背後罵東家不好。』『你想想我是不是那種人?』胡雪巖問道,『老張,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從此刻起,我們就算合夥了!倒談談生意經;你看,我們應該怎麼個做法?』

這一下,將張胖子問住了。他是錢莊學徒出身,按部就班做到大夥,講內部管理,要看實際情形而定;談到外面的發展,也要先了解了解市面。如要他憑空想個主意出來,可就抓瞎了。

想了好一會,他說∶『現在的銀價上落很大;如果訊息靈通,兌進兌出一轉手之間,利息不小。』『這當然。歸你自己去辦,用不著商量。』胡雪巖說∶『我們要商量的是,長線放遠鷂,看到三年以後,大局一定,怎麼樣能夠飛黃騰達,一下子竄了起來。』『這——』張胖子笑道,『我就沒有這份本事了。』

談生意經,胡雪巖一向最起勁;又正當微醺之時,興致更佳,『今天難得有空,我們索性好好兒籌劃一番。』他問∶『老張,山西票號的規矩,你總熟悉的吧?』

『隔行如隔山;錢莊、票號看來是同行,做法不同。』張胖子在胡雪巖面前不敢不說老實話,『而且,票號的勢力不過長江以南;他們的內幕,實在沒有機會見識。』『我們做錢莊,唯一的勁敵就是山西票號。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所以這方面,我平時很肯留心。現在,不妨先說點給你聽。』照胡雪巖的瞭解,山西票號原以經營匯兌為主;而以京師為中心。這幾年干戈擾攘,道路艱難,公款解京,諸多不便;因而票號無形中代理了一部分部庫與省庫的職司,公款並不計息,匯水尤為可觀,自然大獲其利。還有各省的鉅商顯宦,認為天下最安穩的地方,莫如京師;所以多將現款,匯到京裡,實際上就是存款。這些存款的目的不是生利,而是保本,所以利息極輕。

『有了存款要找出路。頭寸爛在那裡,大元寶不會生小元寶的。』胡雪巖說,『山西票號近年來通行放款給做京官的,名為「放京債」;聽說一萬兩的借據,實付七千——』『什麼?』張胖子大聲打斷,『這是什麼債,比印子錢還要兇!』『你說比印子錢還要兇,借的人倒是心甘情願;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老百姓倒黴!』

『怎麼呢?』

『你想,做官借債,拿什麼來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