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隨處可見屬於滿頭的荒人戰士狼奔兔逐,他們是監視高峰部的斥候,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高峰集結了萬人大軍主動攻擊,大軍猶如洪流滾滾而下,嚴陣的隊伍並沒有在乎逃竄的傢伙,沉默地行進,可這樣更讓人心寒。
萬人如一的隊伍不再是散懶的蜂群,而是強悍的巨人,面對凝聚在一起的軍隊,荒人感覺自己就像巨人面前的螞蟻,是那麼的虛弱和無力,讓他們產生絕望不可戰勝的心裡。
這就是氣勢,氣勢如虹的大隊伍緩慢地逼進地犰部落。
落雪後,地犰部落猶如白頭翁一般,屹立在雪地之中,地犰部落比高峰初見的時候擴大了五倍,一片片帳篷將地犰部落圍在最中心,在地犰部落的後方,高聳的圍牆隱約可見。
滿頭的大軍正集結在圍牆之下,幾乎所有帳篷都被放棄,很顯然,滿頭沒有信心戰勝高峰。
在帳篷區域裡,有一處最骯髒的地方,沒有建築,只有幾十個個碩大的地坑,地坑一個連著一個,在地坑之上的雪地上,糞便混著尿液被凍成冰坨子,還有一些破碎的布片和獸皮,散亂的簡陋工具,以及猶如垃圾般到處堆放的雜物,甚至可以看到一些缺了口的陶碗水罐就放在糞堆邊上。
這裡的環境極端惡劣,在大坑下,能看到烏黑的草墊,草墊幾乎浸泡在雪水之中,有人在地坑的邊緣挖掘出一個個水缸大小的洞穴,在這些洞穴中還能看到凍死的契奴屍體。
這裡就是契奴們居住的地方,在這裡還留存著契奴,四百不到,全都龜縮在其中一個地坑,當地坑被一層層民兵佔據之後,他們紛紛發覺絕望的哀嚎,閉目等死。
隨後,民兵分開,露出騎著獵殺獠的高峰,高峰捂著鼻子看著下面髒兮兮臭烘烘的契奴,眉頭微皺,扭頭看著身邊的熟皮子說道:
“他們都是契奴?我怎麼感覺他們比荒人還要胖一些?”
高峰的詢問讓熟皮子不知道說什麼好,高峰找到他們時,一個個廋的像骷髏,看到這些膘肥體壯的契奴,連熟皮子都有些嫉妒他們,這得吃多少糧食才能長成這樣?
“大人……,大人,我知道滿頭在那兒,我知道滿頭在哪兒……。”
驚惶地叫喊聲中,一個披頭散髮的傢伙從契奴中間站起來,揮舞著手臂大聲叫喊著,高峰眯著眼睛盯著這個傢伙,發現其他的契奴對這個傢伙非常敬畏,以為是契奴中的頭領,便讓他上到面前。
“我是橫刀部落的哈魯,滿頭殘暴成性,殺了幾千個契奴,讓我等不恥為伍,我知道滿頭一定會被大人剿滅,提前躲到了這裡,就是為了等大人過來……。”
哈魯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一張嘴卻能言善辯,周圍的腦子簡單的民兵看著哈魯,都湧起古怪的神色,卻沒有想到,這個傢伙竟然在他們出發之前就料到,提前一步躲在這裡,這該有多聰明啊?
高峰俯視面前的傢伙,看到他閃爍的眼神,和隱藏的驚惶,並不相信這個傢伙的話,繼續對熟皮子說道:
“讓契奴們都出來,收拾一下,加入隊伍……。”
“大人,不能讓他們加入我們……。”
突然有人高聲叫喊起來,高峰扭頭,發現是個老實木訥的民兵在叫喊,這個民兵臉上有著一條青黑色的鞭痕,鞭痕擠破了皮肉,又被低溫凍的壞死,兩邊的皮肉烏黑腫大,留著黃色的膿水,佔據了臉上三分之二的位置,讓高峰奇怪,這種人怎麼也混進了隊伍?
“你……,我認識你,你是荒人的探子,大人,殺了他,他是荒人派到你們中間的奸細……。”
身為荒人的哈魯卻指認這個悽慘的傢伙為奸細,讓很多人低聲喧譁起來,在場的民兵大部分都是荒人,哈魯並不瞭解,挑撥之下,卻發了大忌。
“啪……。”那個民兵面對哈魯的指認沒有慌亂,揮起長矛狠狠敲在哈魯腿腕上,讓哈魯滾在地上哀聲嚎叫,幹翻了哈魯,這個傢伙出了一口惡氣,猛地跪在地上高聲哭號起來。
“死了,都死了,全都死了啊,大人……。”
他哭號的話毫無意義,但高峰沒有喝止,雙手抱在小腹,挺直腰背,凝視這個傢伙,熟皮子臉色一動,小聲對高峰說道:
“他最後一批逃出來的人,整天蒙著腦袋不和任何人說話,風吹草動都嚇個半死,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
平時是什麼樣子的,高峰不曾見到,但他知道事情有蹊蹺,什麼話都不說,等著哭號的民兵自己説出來。
“是他,都是他……,他殺了我所有族人,還把他們的肉做成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