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來信吩咐了,讓我找人給姑娘刷房,另外在院裡弄個籬笆,他說你的雞要長大了,到處亂跑怕吃了你的菜。姑娘你說,這個養雞的籬笆圈在哪兒合適?”
寒洲一愣,李由都走了這麼長時間了,這種事兒還惦記著呢?看著五大三粗的,心卻很細。這人要是天天在身邊待著,怕自己遲早得投降。
她是個看電視劇都跟著流淚的人,最受不了這種溫情戰術。
定定神,她說:“那就有勞鄧哥了,您看著哪兒合適,就圈在哪兒吧,讓它們有個太**兒曬就行。我出去後,您就可以進來刷房。窗臺上的藥品別動,有的有微毒,其它的您隨便,怎麼搬都行。我晚上回來收拾。”
看著寒洲草草收拾就去牽馬了,老鄧在後面怎麼也想不通。大公子這是哪根筋抽著了,好不容易來封家信,還專門吩咐這種事情。老爺對她也縱容,小少爺們沒事兒也願意過來,這一家老小的爺們都被這丫頭收買了?
哼,我老鄧就看不上,我老鄧眼裡的女人怎麼也得打扮的油光水滑的才行。
溜完馬,先去陶器店。她把一小包加工過的雲母摻到陶泥裡,對師傅說,可以拉坯了。
師傅問:“這是什麼?這能行嗎?”
寒洲笑笑,說:“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咱試試看,大不了,這批貨我認賠。”
應人在旁邊一直看著,對那製坯師傅說:“動手吧,量不大,咱就當試驗。記住精細些,小寒姑娘要的是精品。”
寒流點點頭,又對製坯師傅說:“我一事不煩二主,修坯的時候您幫我盯著點,順著一個方向慢慢刮,咱這次不看別的,就看手底下實打實的真功夫。”
“成,姑娘,你瞧好吧。”師傅爽快應下。
路過藥店,寒洲進去找了相熟的師傅,現在需要的顏料量大了,她的事兒太多,不可能事必親躬,她打算把礦物磨細的事兒交給這兒的藥工。藥店裡的小工專門是幹泡製的,又有現成的工具,只要告訴他要求,他都能達到。只不過他以前加工藥材是按照藥物的標準,現在的要求只有一個,鍛燒和研磨。
今天還有重要的事兒,她只去店裡晃了一下就買了幾樣菜回家了。西施告訴她,那位長得俊秀的公子來找過她,也沒說什麼事兒就走了。
他能有什麼事兒?不過是聊天,每次只看不買,想來是在打她的主意。
但是,他是皇子啊,這事兒怎麼想都沒有可能。兩人之間隔了兩千年,隔著兩個階級,除了他長得帥,其它的好像就沒有什麼誘惑力了。歷史書上說,這人有仁愛之心,因為反對“坑儒”而被髮配到上郡和蒙恬一起督造長城、防衛匈奴人的南侵,最後又被趙高搞的假聖旨逼得自殺身亡。
整個一個可憐之人。他就是被後世用來憑弔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天,未來會怎樣,怎麼能招惹另一個可憐的傢伙呢?
上帝啊,讓別人去撫慰他脆弱的心靈吧!
自殺這種行為,寒洲一向不能認可,她都落到四顧無親的地步了,還堅強地活著,有什麼是不能邁過去的?父親不講理,就去跟他講理,有什麼必要屈從的?
奶奶的,父親再不講理就殺上金鑾殿去,以實際行動告訴他什麼叫作“忤逆”!
回到家,房子已經刷好了。就這麼一間房,確實快。
她收拾了一下東西,叫上兩個小幫手,直奔大廚房。
李良和李武兩個小傢伙興奮得不行,袖子擼得挺高,倒是認真幫忙的樣子,可是一會兒灑了水,一會兒亂用刀,在腿邊繞來繞去的,也挺添亂,寒洲只好把他們打發到外邊去玩。他倆倒是聽話,可是,一會兒過來看看,一會過來看看,問做好沒有,她只好往他們的嘴裡塞一點半成品,把他們打發出去,免得把油濺在身上。
旁邊做大鍋飯的馮媽一邊看一邊做事,一言不發。心說小少爺讓這丫頭迷得五迷三道的,她除了長得好點,也沒什麼呀?難道小少爺這麼小就動了追姑娘的心思?
李斯從宮裡回來,有點累了,始皇帝越來越獨斷,不像前些年勵精圖治,能聽得進去諫言。而且,也不知聽了哪位術士的話,要整天躲起來,不見人,不知在修練哪門子的功夫。好不容易見著了,說說國事,結果皇帝的心思不知道在哪兒,完全找不著著力點。
左左右右就是那個趙高,這人心術不正,遲早要出問題。得找個機會把他拿下來。
大太監梁辰太失職了,怎麼能讓一箇中車府令老陪在皇帝身邊呢?那位置應該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