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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部分

樣呢?晚了就了了。小寒原本是死過一回的人,現在活著反而找不到家了。有時候。小寒想。會不會小寒死的那一瞬間就回到自己的家了?……所以。過得不順心的時候,就想,那樣的一刻來了。也挺好的。”

嬴政一滯,沒話說了。燈光映照著她的臉龐,他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視死如歸。這讓他一時有些害怕。她真的想死嗎?人,真得能做到視死如歸嗎?

小寒又咳了兩聲,喘息著說:“小寒聽說過一個故事,皇上不忙就聽聽。”

嬴政沒說話,她想講,他當然求之不得。他來就是聽她說話的,她說氣人的話,也是她在陪著他,何況,她說的話,不中聽,也是真話。在這宮裡,也就這麼一個不怕他的人。

“有一個得道的高僧,哦,這種人是為眾生求平安的人,算是一種職業吧。他年輕時候看到賊人叛亂,使生靈塗炭,心中十分不忍,冒死去見賊首,請求盜賊還眾生以平安。他在吃飯的時候做了一首偈自祭:“劫數既遭離亂,我是快活烈漢,如何正好乘時,請便一刀兩段。”結果,這話感化了盜賊,解救了大眾的災難。後來這位高僧年紀大了,就當眾宣佈要坐在水盆中逐波而化,他坐在盆中,盆底下留下一個孔洞,口中吹著橫笛,在悠揚的笛聲中,隨波逐流而去。他留下一首詩說:“坐脫立亡,不若水葬:一省柴火,二省開壙。撒手便行,不妨快暢;誰是知音?船子和尚。哦,那位船子和尚也是喜歡水葬的。”

“小寒想,能這麼灑脫地離開,也是不錯的歸宿。風來了,風走了,它的消失需要惋息嗎?不需要。日升了,日落了,它的離開需要惋惜嗎?不需要。所以,小寒想,人的離開也不必惋惜。那是它歸去了。”

嬴政一時沉默,她講得和緩,便說多了話又開始咳嗽了。好容易,不咳了,她收拾起布料,開始織毛衣。這是將閭拿進來的東西。

她不理他了,嬴政一陣惆悵,他說:“朕羨慕人家能把死亡當成歸去,但只是羨慕他們的超脫,並不羨慕他們那種方式。路,既然已經啟程,就可能到達更遠的遠方,為什麼不試試呢?”

小寒笑著搖頭,抬頭問:“皇上覺得自己自由嗎?”

嬴政愣了一下,這偌大的國家,他說什麼是什麼,怎麼會不自由呢?

可是,批不完的摺子,見不完的大臣,出趟門需要裡三層外三層地防著刺客,就是來看看小寒,也被兒子和女人們盯著,他的自由在哪裡呢?這麼一想,就覺得真的不自由了。

小寒低下頭,淡然一笑,說:“要的越多,越不自由!大人物,小人物,一樣的。”

嬴政說:“嬴政想知道姑娘為什麼能做到這樣超然?”這確實是他想知道的問題。既然她說她也會死,那為什麼就能夠看得這麼淡呢?

小寒又是一笑,說:“死是必然歸宿,神也一樣。何況小寒情知是出不去了,又不可能因為保命而委身於皇上。那些想拿走小寒生命的人,比起小寒能多逍遙幾時呢?想到此,小寒就覺得,大家都是一樣,誰先走不過是誰先獲得解脫。所以,看到它,等著它,僅此而己。”

僅此而已!

這話讓嬴政心裡沉沉的。以往她說神也會死,他只當是她說的一句推託的話,他想過,或許,她之外的神是不會死的。而今看來,大家都會死的。

可是,他今天除了茫然,卻不再生氣。未來的不可把握讓他覺得周身無力。他都覺得自己無力去想這個問題,就說:“姑娘怎麼老說這麼喪氣的話,聽來倒像是個老年人!”

小寒只是笑笑,沒再接腔,她當然是老年人,她都兩千多歲了。有什麼看不透,有什麼看不淡的。在她面前說話的這個,多年之後,也不過是地下的一具枯骨。

“即便死,及時行樂,也是嬴政想要的。嬴政不缺女人,但嬴政想和姑娘這樣的女人在一起。”說這話的時候,嬴政覺得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氣。

小寒抬頭看了他一眼,不怒反笑,說:“小寒缺少男人,但也不是哪個男人都可以。小寒愛扶蘇,皇上又不是不知道。皇上說這話有什麼意思呢?”

聽了這話,嬴政的臉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他猶豫了片刻,沉聲道:“嬴政不會放你走的!扶蘇……,如果他敢回來找他父親要人,朕就把你還給他!你相信他敢嗎?”

說完,他緊緊地盯著她,他相信扶蘇不敢,他的兒子什麼性子什麼能力他還能不清楚嗎?

小寒抿著嘴唇沒說話,她也在想,扶蘇他敢嗎?這麼長時間,他有沒有向他的父皇上過一封奏摺,哪怕是乞求,向他父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