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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覺得,那些文章不算優良,這才全部撕了。今日學生來,是想求先生寬限幾日,令學生再作一篇文章。”
朱嫣如何都沒想到,李絡會這樣與先生解釋。
他這竟是將過責都攬在了自己的肩上。
心下不解,朱嫣瞧向李絡,卻見李絡慢慢攏了一下肩上虛披著的外袍,面色寡淡如常。
四公主秀眉豎起,怒道:“五皇弟,你為何要說謊?分明是朱嫣撕碎了你的文章,你心底最是清楚!如今有先生替你撐腰,你何必再藏著掖著?”
言語間,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李絡平時也沒少受福昌公主的氣,這樣大好地挫威風的機會,他竟要這樣白白放過了,四公主又如何能不氣?
卻聽李絡平淡地重複說:“此事與朱二小姐無關。”
四公主咬牙切齒地,愈發不甘了。她轉向柳先生,執拗道:“先生,絕對是那朱嫣做的好事!”
話音未落,柳先生便不悅道:“四殿下,既然五殿下已經這般說了,便不用多言。時辰過了這麼久了,還有課要上。”
說罷,柳先生展開書卷,與眾人道,“上課吧。”分明是不欲追究了。
四公主秀眉倒豎,不甘不願地收了聲兒。
朱嫣坐回原位,目光落至書頁上,再不多出一言,彷如不存在似的。
日光慢移,徐徐照進窗欞,青墨淡香逸滿一室。待過了午時,便到了下學之時。諸位皇子、世子,各自收拾書卷,便說笑著離去,學堂內漸漸空蕩下來。
柳先生抬頭時,瞧見五皇子李絡尚在。他正側頭望著窗欞外一株新抽芽的綠藤蘿,面不帶笑,只寡薄而冷寂。十六之齡,本應最是意氣風發的年少人,但他卻偏像是冬日裡眠於雪下的枯枝一般,並無絲縷生氣。
柳先生瞧見他,心底也是一嘆。
他放下批閱至半的文章,語重心長道:“五殿下,那篇文章倘若來不及寫,也不必心焦,慢慢來便是。”
李絡的文采,柳先生心底清楚。
他也知曉,如李絡這般的皇子,在皇宮裡多少會活的難受些。不出頭、不出彩,對他而言,興許便是最好的保護了。
若是硬要指認出朱嫣與福昌公主,恐怕他日後,會更為難過。
岐陽宮不是那麼好招惹的。
李絡道:“謝過先生了。”
說話間,長定宮的老太監應公公到了。他向柳先生躬身行個禮,便到李絡跟前蹲下,道:“殿下,老奴背您出去”。
他將李絡背起,慢慢步出門扇,走向臺階下的輪椅。就在那裡,李絡瞧見了一個少女。
學堂的庭院中,有一棵合抱粗的老梨樹,每逢盛春便綻出一枝盈白,瓣落如雪。而此時不過初春,料峭仍寒,那枝頭也只有初初抽芽的新綠。少女立在梨樹下,一襲豆綠色衣裙恰如嫩枝一般;裙角繡一叢金線海棠,秀麗而雅緻。
她的一雙眼安靜地望過來,如含秋水。
宮中從來有傳言,說福昌公主的伴讀,朱家的二小姐朱嫣,乃是這宮中最好看的姑娘。待她長開了,恐怕連關雎宮的裕貴妃都不如她。
李絡收回目光,不言不語,只坐回輪椅上,權當沒瞧見她。反倒是她,行了禮,脆生生道:“五殿下安。”
應公公抬起擠滿皺紋的臉,笑問:“嫣小姐有什麼話,與老奴說也是一樣的。”
朱嫣起身,問道:“不知五殿下,今日為何出手相助?”
李落撫了下膝上毛毯的紋路,平淡道:“隨手而為罷了。沒什麼緣由。”
朱嫣聞言,低聲道:“我不喜無故受旁人之恩。殿下若厭惡我,不必逆著性子藏掖,我不在乎。”說罷,她便再一行禮,“朱嫣告退。”
她行色匆匆,向著宮門外走去。李絡朝著她的背影,忽而道:“那本《貞元詩和續》,註疏精細,有心了。”
朱嫣腳步一頓,道:“殿下在說什麼?我竟是絲毫不懂。”
言語落,人便出了宮門,很快沒了影子。
朱嫣追上了福昌公主的鑾輿。見到她回來了,福昌隨口問道:“你落下的東西找到了?”
朱嫣拿出一塊手帕:“找著了,就在桌案下頭落著。”
“那便好。”福昌也只是隨口一關照。她朝向身旁的大皇子李淳,拽著他的袖口痴撒著嬌,“大皇兄,你是不是又要去前朝了?你若見著齊家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