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痴。
白眼一翻,無痴聳了聳肩膀,不以為然。
“師兄,他呀就是神經病,這是在嫉妒咱們。”
“嫉妒?為什麼要嫉妒?他想吃,自己也可以弄來吃呀,他佛力那麼高,逮只兔子不算難事。”眉頭輕鎖,無心還是有些不明白。
“他哪兒有那膽子。”無痴道,眼底掠過一抹鄙視,旋即蹲下來,繼續啃兔腿。
“呵呵。”無心搖頭苦笑,“自己不敢,卻又要嫉妒我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這種人呀,我小時候見多了,一個字,犯賤!”撕下一條肉放進嘴裡,無痴含糊道。
“世俗中,這種人很多嗎?”無心疑惑。
“哦。”無痴隨便地點了點頭,卻發現師兄的眉頭一下子鎖的更深了。
“咳……那個,師兄,你別亂想,世俗中吧什麼人都有,形形sèsè,千姿百態嘛。你呀,真該去世俗走走,從小呆在這裡,我看你都快變成木頭了!”輕咳了一聲,無痴急忙補充,生怕這師兄亂想。
“形形sèsè,千姿百態?”眼珠子微微轉動,無心呢喃著,忽然間感覺心中動了一下。
就好像無念剛才看到兔腿一樣,無心此刻,竟有些期盼去一趟世俗,這是從未有過的想法。
“那……你又為何來到這山裡?”頓了頓,無心抬頭,認真地看著無痴問道。
“鬼才願意來這山裡。”無痴大大地翻了個白眼,“我來這裡,不過是討口飯吃而已。”
“師弟,你在世俗裡呆過,你給我講講你以前的事情吧。”無心沒有理會‘無痴為討飯而入佛門’的問題,此刻,他那清澈的眼底,已經現出了一抹漣漪。
“好哇,那就給你講講。”抹了把嘴上的油汙,無痴也來了興趣。
於是,無痴開始口若懸河般地講述,講述他已經餓死的父母,講述他當時如何大哭,然後哭完之後又去偷東西,講他被買賣入jì院的姐姐,然後又費力地為無心解釋什麼叫jì院,可惜的是,對於jì院,他也是一知半解。然後,他開始講他在世俗當小混混的生活,坑蒙拐騙偷都說了一遍,卻將捱打的那些部分一句話帶過了。
無心聽的心馳神往,心中那一絲期盼越發濃重,可到最後,他卻又感覺膽怯,因為,這世俗,比他想象中的複雜多了。
……
無念還是將二人違反戒條的事情告訴了師父……空寂方丈。
夜裡,二人並排跪在師父的僧房裡,淡淡的火光映在二人臉上,將那嚴肅的表情表現無遺。
空寂方丈坐在對面的椅子上,身形略顯枯瘦,有著長長的白鬍子,一動不動,只有一雙深邃明亮的眼睛證明這個人還活著。
“說,為什麼又犯戒律?”老人渾厚又略帶沙啞的嗓音傳來。
“那個,”嘴角一咧,無痴率先開口,眼底流轉著一抹狡黠,“師父呀,我最近總感覺頭暈眼花,渾身無力,都影響修煉了,你看看我這胳膊都細成什麼樣了!”說到這裡,無痴抬起他那壯實油亮的鐵壁給師父看了看。
“所以,我就拉著師兄去逮了只兔子,想著補補身體,您看我師兄,瘦的都快趕上您了。”帶著一臉苦相,無痴繼續道,說的跟真的似的。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蠱惑你師兄。”空寂方丈的聲音加重了幾分。
無痴聳了聳肩膀,偷偷翻了個白眼後低頭不語了。
“不,”無心卻忽然抬頭,靈動的目光望著眼前的老人,“師父,不是無痴蠱惑我,其實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蠱惑他,而且,也一直是我在殺生,師弟只是逮住它們而已。”
“什麼?”老人枯瘦的身形猛地坐起,老眼中湧起一抹驚愕。
“師兄,你傻啦?”低著頭,無痴推了推無心,鬱悶道。
空寂法師,卻已經站了起來,枯瘦的身形離開椅子,卻令的椅子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似乎這一副枯瘦骨架很沉重一般。老人慢慢走來,每一步落下,地面上的灰塵都會自動地飄散,到的最後,老人走過的地面,方圓兩丈範圍的地板淨如明鏡。
老人站在二人面前,二人就感覺到一股浩瀚的威嚴從頭頂壓下,令的呼吸都有些困難。
“我的媽呀,這老傢伙不會真發火吧。可別呀,以他的修為,動動手指我就完蛋了。”瞪眼盯著地面,無痴心中不安地念叨著,額頭已是浮出一層冷汗。
而無心,依舊仰著頭,直視著走來的老人,清澈的雙目沒有絲毫的不自然。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