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準備起身握手。
待看清來人,她嘴角笑容頓時凝住。
他身材修長,黑色西裝剪裁合體,周身氣質矜貴淡漠,輪廓深邃分明。
餐廳光線投在他臉上,那張臉如同上帝的工藝品,周圍的一切只配成為他的襯托。
四目相對,周遭環境迅速隱去,他的目光化為一柄利刃,刺在她的心尖。
赫然是裴行舟。
她儘量讓自己放鬆,保持得體笑容。
“裴總。”
“嗯。”
他抬手,侍者會意,殷切為他拉開椅子,將選單放在餐桌上,欠身離開。
裴行舟在她對面坐下,拿起選單,捧在手裡低頭翻閱。
他的舉動優雅,眉目清冷,坐在那裡自帶氣場,頻頻引人側目。
寧語遲心潮翻湧,實在難以平靜。
“香檳還是雞尾酒?”他驀然開口。
“雞尾酒。”
“洋蔥湯?”
“可以。”
“主菜想吃什麼。”
“隨便。”
裴行舟收斂眉目,合上選單,叫來侍應生。
點的都是從前吃過的,在點到牛排時,裴行舟補了一句:“一份要三分熟。”
“好的先生。”
侍應生帶著選單離開,也帶走了兩人的話題,相對沉默,誰也不曾開口。
他們之間,就連回憶,都是雙方不願觸碰的禁忌。
從前菜到甜點,一道接一道,菜餚精緻,味道極佳。
裴行舟全程一言不發,寧語遲也不想主動開口,餐桌上只有叉子與瓷器偶爾碰撞的聲音。
恐怕任意拉來一個人,看到他們的狀態,都不會認為他們是舊情人。
他們更像餐廳位置不夠,被迫坐過來拼桌的陌生人。
仔細觀察,會發現不止陌生。
總覺得兩個人,暗地裡在較著什麼勁似的。
在這樣的氛圍中,倘若前來用餐的男女能夠愉快交談,那定是一件極其浪漫的事。
可現在,一時竟也說不清,他們中究竟是誰,親手扼殺了今日本該屬於他們的浪漫。
結了賬,兩人一前一後向電梯走。
電梯在一樓,升上來還要一段時間。
“住哪,我送你。”
問話時,裴行舟淡淡別過頭。
寧語遲抬眸,電梯門光滑如鏡,她看著電梯上他反射的身影,線條清冷,氣質深沉。
她輕笑一聲,羽毛一樣落在他心尖上。
“不用,我打車。”
“我送你。”他又重複一遍。
寧語遲報了個地址,說:“勞煩裴總繞路,辛苦了。”
電梯抵達,二人進去,右上角數字逐漸遞減。
直到降到地下二層,來到停車場。
寧語遲跟在他身後,眼前是裴行舟的挺拔背影,就算低著頭,餘光不可避免地也會看到。
如同她的眼裡,永遠會有他這個人。
正向前走,右側車位上的車突然向後倒,眼見車尾要撞到她。
裴行舟突然伸手一扯,將她拉近自己,伸手攬住她的腰。
寧語遲嚇了一跳,緊緊攥住他的西裝外套。
倒車的司機降下車窗,趕忙道歉:“剛拿駕照,不好意思啊。”
寧語遲勉強笑了笑,說:“沒事。”
她站直身體,他的大掌隔著衣料,力道箍在她腰上,絲毫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我已經沒事了。”她出聲提醒。
他鬆手,去抓她手腕,拉著她向前,語氣透著些理所當然:“小心些。”
她被迫跟著,心卻有些恍然。
恍然回到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她總小女孩一樣,一定要牽他的手。
她說:“裴行舟,沒有你牽我,我會害怕的。”
所以,不管走到哪裡,她都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