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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群星(二)

觀測者的意識被斥退,徹底失去了對四維宇宙的掌控。

當王巢重新降臨,踏入神廟前的廣場,從組成基本粒子的閉弦振動到宏觀尺度的一切物質,萬事萬物都處於絕對靜止狀態。

因為,失去了觀測者,時間停止了。

拉孜癱坐在地上,保持著垂頭喪氣的狀態,妖妮與法沙渾身緊繃,手摸向腰間的武器,個子矮小的麥克尼爾微眯著眼睛,嘴角勾著一抹冷笑。

在他們對面,判官們保持著向前衝鋒的神態,臂刃彈出時迸發的火星凝滯在半空。

奧力·薇蘭瞪大了眼睛,手指向前方,神情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周圍的一切成了一副定格畫面,王巢清楚地感受到,只要他想,便能隨意“快進”或者“快退”,這種掌控遠遠超過宏觀尺度,是一種對“時空”的全面操縱。

在他的眼中,空氣,光線,建築,活人,屍體…周圍每一個宏觀存在都不是單獨的,而是無數個“上一瞬”疊加。

除了唐悠悠。

血泊中,女孩孤零零地側身躺著,沾血的頭髮遮住了半張臉,蒼白的唇角殘留著痛苦和掙扎。

連廣場的地磚都存在著“上一瞬”的狀態,而她,只有一個確定的狀態——死亡。

王巢走到她身邊,將她扶起,攬進懷中,輕輕整理著她的髮絲。

唐正中與阿撒託斯走進這個世界,出現在王巢身後。

背對著兩人,王巢喃喃問道:“為什麼?”

阿撒託斯遲疑了一下,低沉道:“抱歉,我欺騙了你,這個女人……你救不了。”

“為什麼。”王巢的語氣依舊平靜,但隨著他的話語,整個世界都開始顫動,如同即將崩解。

“王巢,”唐正中緩緩走到王巢身後,卻似乎不敢探身去看女兒的樣子。他嘴唇顫抖著,好幾次想說什麼都被充斥心肺的悲傷堵了回去,直到王巢再一次問道:“為什麼。”

“因果是一種連鎖反應,就像無窮多線的多米諾骨牌,每一張骨牌倒下,都將帶來無限可能。觀測者會從其中選擇符合自己意願的“可能”加以觀測,以保證單一宇宙的有序性。我們以神經漫遊的方式構建了虛擬宇宙,一次又一次誤導它,麻痺它,來完成唯一能戰勝它的路徑,而這條路的盡頭……”

短短几句話,唐正中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

“所以…她註定要用自己的命來完成因果的閉環?”王巢苦澀地嗤笑了一聲,捏了捏唐悠悠冰涼的臉頰,“你還真是……蠢啊。”

原來,這條路上發生的許多事情都是用以麻痺觀測者的“可能”,伽馬基生物重返地球、神經漫遊、金色黎明與永夜議會、時間躍遷,暴君與加百列,甚至連被觀測者抹去都是為了讓王巢從虛擬宇宙脫身,一切都可以被推翻,唯有最後一張多米諾骨牌,蝴蝶扇動的最後一下翅膀,是必然發生的。

那就是唐悠悠用自己的生命作為容器,將蘊含伽馬基生物全部能量的權杖交給王巢。

這條唯一通往勝利的時間線中,她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被癲狂的父親利用,在生命最後一刻,信仰崩塌,以最痛苦,最無助的方式陷入永恆的死亡。

王巢慢慢起身,將她溫柔地抱起:“這不應該是她的結局,人類的命運與她無關。”

一瞬間,唐正中如遭雷擊,踉蹌坐倒,呢喃著那句話:“這不該是你的結局……”這位心懷大義,肩負著人類命運的男人再也承受不住悲傷的重量。這一刻,在真實世界中孤獨地守望著地球的科學家唐正中泣不成聲。

在黑暗與絕望中痛苦死去,不該是他的小棉花的結局。

“你應該身負榮耀,老死床榻,你應該至死都堅信光明會照亮黑夜……像我這樣的罪犯才應該痛苦死去,”王巢微笑著,低頭注視著唐悠悠的臉龐,“你忘了嗎?我這樣的人,從來不在意人類的命運。”

“王巢!”阿撒託斯生物態與能量態共存,兩種聲音疊加,驚怒道,“她的死亡讓因果閉環,如果你強行重啟時間,改變她的命運,觀測者也將重新掌控四維宇宙!”

“伽馬基生物侵略地球,最後同歸於盡,這是相當完美的結局,”王巢嗤笑了一聲,“阿撒託斯,你和你的族人該埋單了。”

“不!這不可能!”阿撒託斯咆哮著,“唐正中!這不是正確的因果!這不是王巢應該做出的選擇!”

唐正中艱難地站起身,向王巢懷中的唐悠悠無力地伸出了手,卻最終身心疲憊地搖了搖頭:“走到這一步,我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