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李繼的,是誰的孩子?”華容悄悄問道,“難道真的是那個老方?”
小琴一驚,難以置信地說道:“華、華小姐,您、您怎麼連老方都知道?您、您還知道什麼?”
華容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說道:“我知道的很多,卻又很少。而這多和少又是相對而言的。我們不要探討這哲學層面的問題。”
“何為哲學?”
華容以一種智者的語氣說道:“這說來就寬泛了,三言兩語是說不清楚的,待以後有機會我們慢慢詳談。我們還是聊些有意思的事情吧。”
聽到“有意思”三個字,小琴心中升起了希冀,總算不用籠罩著這壓抑、尷尬又排解不開的氛圍了。
“華小姐,您說,聊哪些有意思的事情。”
華容將椅子又往小琴旁邊挪了挪:“小琴啊,你說,那孩子是李繼的,還是老方的?”
小琴只覺得那層壓抑而又尷尬的氛圍愈發濃郁了,她怎好回答這個問題,因而頭轉向四周看了一圈,轉回來時碰上華容那殷切的目光,只得訕訕地說道:“這個,這個怕是要問周菱了。”
“周菱說是李繼的啊?”
“那就是李繼的吧。不、不是,是李大人的。”小琴被華容給帶偏了,忽然覺得直呼李繼的名字有些不妥,又趕緊改正。
“可是那老方又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和老方扯上關係?那老方人呢,孩子人呢,這些你知道嗎?”
華容一口氣問了這麼多問題,小琴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
細想來,好像哪一個都無法回答。
小琴不再順著華容的思路去思考了,而是反問道:“華小姐,您為什麼對這件事情如此感興趣?”
這個問題一出,華容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身為一個閨閣小姐,居然如今興致盎然地去探究人家的隱私,還是內宅的隱私,這於情於理怎麼都說不過去。
“呃,這個,這個,我只是覺得小梨之死很突然,而周菱的孩子,怎麼說呢,孩子是無辜的。對,小琴,孩子是無辜的。這麼小,就離開父母,被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好可憐,真的好可憐。”
小琴沒聽明白華容想表達什麼意思,華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一段意識流的話之後,她問道:“那個孩子,你知道送到哪兒了嗎?當年,是你將他送走的嗎?”
小琴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她發現了什麼?
“我不知道,當年的事情,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華小姐,您不要問了。”小琴轉過頭去,正在此時,店主笑眯眯地一路小跑過來,見到華容,便獻寶似的將珠釵遞過去給華容。
這壓抑而尷尬的氣氛終於結束了。
想來也只能這樣了,華容將釵拿到小琴眼前晃了晃:“這個如何?想來小梨應該會喜歡吧?”
小琴點頭,看著這枝釵,不由得嘆了口氣。
華容拿出銀子,遞給店主,店主忙不迭地道謝:“謝謝小姐,謝謝小姐,歡迎常來。”
“以假亂真,魚目混珠,這種生意自然希望常來。”耳邊響起一個戲謔的聲音,華容抬頭,正望見一個手拿摺扇的少年男子。
他年齡約莫十六七歲,眼神帶著這個年齡特有的靈動。長得濃眉大眼,很是乾淨。
見他正目不轉睛地打量著自己,登徒浪子一般,華容不免有些惱火:“這位公子,這個天氣,手裡拿的可是秋後扇嗎?”
少年被嗆了一句,不由得皺皺眉,卻也餘光瞥了瞥手中的扇子,又笑道:“尚未中秋,還不算秋後扇。只是小姐,以你的脾氣,怕是難逃秋後扇的命運。”
“不勞你費心,請讓開。”華容抬手開啟他的扇子,便要離開。
少年在身後喊道:“如此要強,卻被奸商所騙。當真就這麼走了?”
華容停下腳步,略一思索,又折了回來。
“這位公子,本店貨真價實,童叟無欺,你為何說是奸商?”店主按捺不住了,指著少年的鼻子便罵。
少年卻並不看他,而是拿過華容手中的珠釵,取下一顆珍珠。
又伸手向華容頭髮,華容一愣,連忙伸手去擋。
少年道:“借用一下而已。難道你不想知道你有沒有受騙嗎?”
看看也無妨。
華容自己取下了珠釵,遞給少年。少年取下一顆珍珠,瞧了瞧,眉毛不由得上挑。
“你什麼意思?難不成這顆也是假的?”華容很看不上少年自以為是的樣子,也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