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
故事蘇景是聽說過,甜鵠跑來太陽神宮裡吃喝玩樂也的確是‘有名分’的。只是今時舊日相隔遙遠,這裡又是收屍匠陵園重地,收容這些小傢伙不算什麼大事,可他總得看看今天的甜鵠是個怎樣的性情。
試過了,哭成一片的甜鵠仙、把拳頭捏得發白準備拼命的甜鵠仙。
比不得神鴉真,但蘇景的眼光也絕不差勁,他看得穿:這些小丫頭還不錯。
哭聲愈發響亮了,小女王邊哭邊狠狠磨牙,準備動手打架了,難過中思考著是先出左拳還是先出右拳……她們實在不會打架啊!未料到一直冷目欺人的那個壞傢伙忽然流露溫暖笑意:“我是人間飛出來的,但我也有名分的。”
說話間蘇景身後人影閃閃,陽三郎邁步而出,相比面前那個小女王,陽三郎才是真真正正地女王氣派,狹長雙目眯起,尖尖下頜上挑:“哭累了吧。我名陽三郎。”
無喜無怒,淡淡一句話不見如何重音咬落。自有無盡蕭殺!
陽三郎是人形相見,但她頭戴金烏冠目韻純陽火,眉心上還有一朵絕不能冒充來的神鴉火篆。甜鵠怎麼會認不出她是金烏。
一見、一愣、悲聲盡止;
一驚、一喜,猛又放聲大哭!差點就打架了。太嚇人了,太委屈了,小女王帶著一群甜鵠仙一邊下拜行禮一邊大哭不止。
蘇景都被她們哭得毛楞了,莫說陽三郎了,但讓蘇景有些意外的,對待一切都統統沒有耐心的陽三郎,在面對這些古時淵源的小傢伙們居然全無發脾氣的模樣,只是繼續說道:“不必再哭了。自己人開個玩笑而已,我這……晚輩天生有些貧氣,不過他對你們開玩笑也是沒把你們當外人。”
地位上計較,蘇景為本尊陽三郎不過相附而生的元魂;身份上計較,蘇景是神鴉七將之一,陽三郎尚未修成墨天烏之詭,只能算普通金烏;本領上計較,陽三郎如今還真打不過蘇景了;那就只好從輩分上再仔細算計了,陽三郎專門給蘇景算過:我和你師父算是一輩人,你是我晚輩。
蘇景笑。他不計較,他知道要是不讓陽三郎在這裡找點便宜,她指不定就會在哪裡找點彆扭。
小女王和二當家看了蘇景一眼。目光真的好複雜啊,幽幽怨怨、怪他嚇唬人;少少歡喜,原來自己人;幾分讚許,高高大大的男子,挺年輕還挺好看……
事情似是再明白不過了,這位陽大家是真正金烏,她老人家想在哪座太陽落腳都成,那個年輕男子是陽大家的晚輩,跟著長輩一起自也能到太陽中來。
在今日仙天中。蘇景實在太有名了,一百多年前先是插旗不安州。又在升位奪寶戰,天空蜃鏡傳影子八方。不認識他的仙家實在不多。但這群甜鵠仙本就不問世事,當時一直在凡間玩樂,沒看到蜃鏡也就不認得十四王。
她們是真不識得蘇景,而蘇景這麼多年裡幾乎都養成習慣了,除非真正夥伴否則能不露身份就不露身份……
小女王手腳麻利抹掉眼淚,眼睛仍是紅紅的,起身後問陽三郎:“陽大家……我們請您吃飯。”
陽三郎可不貪圖她們的酒菜,抿嘴角算是換了個善意笑容,推辭掉對方邀請:“不必,我尚有功課在身,你們自己吃喝玩鬧,想住多久都沒問題,這是自己家。”
說完身形晃晃消失不見,她重返蘇景身內,不過甜鵠仙的目力遠遠跟不上她的身法,不知她去了哪裡。甜鵠家的小女王似是還有話想說,可陽三郎不見了她也只得作罷。
得陽三郎一句話‘這裡自己家’,一群甜鵠們立刻出聲歡呼,下一刻眼淚抹去絲竹再起,大家跳回座位繼續吃喝玩樂。
烈小二見狀眉頭大皺:“金烏陵園雖在化境,可這裡始終算是陵園的門戶,這些傢伙不明就裡大呼小叫壞了此間清靜,大不妥當。”
他說的是常理,可上至蘇景、下至比翼雙鴉統統微笑搖頭,全無阻攔甜鵠的意思。
是常理沒錯,但是烈小二說的是人間常理,不是金烏的道理,神鴉生前喜歡熱鬧,死後也崇尚喧鬧,只是因為收屍匠實在不吉利所以墓園中才寂靜冷清……喧鬧一些沒關係,非不敬,不熱鬧不金烏,生死如是。
小女王拉了拉蘇景的袖子:“小仙翁,吃飯不?”
“好啊!”
蘇景沒在乎自己從聖仙老前輩變成了小仙翁,痛快點頭答應。
三尸是甩手大爺,三郎是甩手大爺,自己要出去流浪歷練的蘇晴屠晚也是一對甩手小大爺,除了打架之外其他所有事情都要蘇景自己辦,這次當然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