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趣知道對方稱呼,他又直接說道:“人王可知,此間世界不久前曾有乾坤靈胎出生?此刻靈胎人在何處?”
胡人王怎麼可能就此回答,心咒轉轉,體內真元飛快流淌,同時滿天烏雲急急匯聚,這就準備動手爭鬥了。施蕭曉卻搖搖頭,看都不看天上飽蘊神雷的濃雲,徑直盯住胡人王,面上的笑意更濃了些:“看來你識得那尊乾坤胎了,我來此世界只為告訴他一句話,由你轉帶也是一樣,請轉告:此地不可留,速速逃命去!”
言罷施蕭曉揮袖收了法鼓,一條巨蛇雲駕躍出虛空,將他裹住一飛沖天。
說走就走,不存片刻流連,他的遁天之術遠非胡人王可比,人王這邊的雷法尚未凝聚成形,嫵媚和尚與他的蛇已然消失不見。
胡人王愣在原地,他不明白妖僧的意思,對方留下的那句話也無處可轉達,等了片刻確定對方已走,人王降落地面檢視傷者,簡單一探就能明白這些人都廢了,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他們的修為。
沉沉嘆了口氣,從何處來歸何處去,胡人王重返山巔。
……
此地不可留,速速逃命去?
安安靜靜的世界,樣貌驚豔的和尚已經離開七天了,胡人王時不時會回想起對方離去前的警告,實在想不通其中的道理,祖師奶奶在天外有仇人麼?對方得知她有可能復生的訊息所以要來尋仇?可是說不通的,妖僧顯然不知破鑼仙子的身份,他的話都是指著‘乾坤胎’說的。
乾坤胎,新生命,可以把它看做嬰兒的,一個嬰兒能有什麼危險?又是什麼樣的危險會追逐一個嬰兒?
越想就越想不通。胡人王的性子有些擰巴,他可不似蘇景那麼灑脫,所以越是想不通他就越忍不住要去想。想過了第七天,到第八天的清晨的時候他終於不再想了……
清晨,太陽從東方升起,這時的陽光朝氣蓬勃,胡人王坐落山巔環目四顧,他甚至覺得經過一夜沉睡的世界此刻得到陽光沁染,處處都會閃爍出嶄新之姿。
修行快三千年了,每到清晨都是胡人王最開心的時候,看著嶄新世界,心裡自然喜悅盪漾。但今天清早,當他向平時一樣舉目四望、看過東方看過南方再去看西方的時候,胡人王眉頭微皺:西方、黑。
特別黑。彷彿夜幕籠罩,卻又比著夜的黑更沉黯得多、更純粹得多,世界西陲不知為何竟是一片黑暗籠罩。
明明已經天色大亮,可來自東方的陽光根本照不穿西方盡頭的沉黯。
清晨時候,天下大白,唯獨西方極遠處那一點黑……胡人王剛剛向西方望去時候,那邊還僅僅是他視線盡頭的一點黑,可就在他皺起眉頭這麼短暫的光景裡,一點黑就變成了一線黑。
跟著,一片黑。
來自西方的純透黑暗迅猛擴張,蠕動著、衝蕩著,彷彿潑墨一般,飛快吞噬著天地,純透卻沉沉之黑,自西向東一路蔓延開來,殺滅陽光、吞噬世界!
胡人王不自禁想起自己在沙漠修煉時見過的狂沙風暴,大概就是遠方黑暗吞沒世界的樣子了。
忽然間,靈訊多了起來。胡人王感受的明白,無數靈訊穿梭天地間。不難猜,這世上許多修宗都有檢探天地的法陣,西方黑暗來得如此莫名又如此兇猛,大宗名宿很快就會察覺,靈訊傳去遊歷西方的同門或駐紮西方的友宗,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惜,只有從東向西去的靈訊,黑暗中卻無一道回訊傳向東方。
能夠成就人王修持,莫不是受到天地眷顧,所以人王都有擁有一份護世之念,胡人王也不例外,心中雖然驚疑不定可行動不存絲毫猶豫,拔身沖天,向著西方黑暗迎去!
人王雲駕如電,疾馳中法術催轉,浩蕩雷雲翻騰流卷,緊緊追在他的身邊。
也在胡人王的飛馳中,所過名山大川中雲駕與劍光齊動,大小門宗正派法門都有高人飛天,迎向西方!
胡人王駐駕的那座山在世界東南,所以當他靠近那片鋪天蓋地的黑暗時候,這座世界已經‘黑白兩半’,半座乾坤陷落黑暗之中!
千萬修者聚集,個個神情肅穆。前面不知多少人已經衝入黑暗中了,有去無回,連當世幾大天宗的名宿都陷落了不知多少,沉沉之黑無可阻擋,繼續向著東方催壓過來。
風火雷電,劍符法寶,從東方不斷衝起,閃爍著熾烈神光、盪漾著滾滾雷鳴,可是落入黑暗後就突然消失了,光滅聲滅法滅!
“何妨妖魔亂我錦繡乾坤!”一聲叱喝迴盪天雷神韻,胡人王趕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