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忍不住笑了:“你……很缺錢?”
修行之人會刻意遠離塵世誘惑,大都不會看重銀錢俗物,像中土世界六兩大老爺那樣不慕長生就愛做買賣的少之又少,像白羽成他爹那樣直接用銀子修煉的更是萬中無一。何況這座世界道學昌盛,幾乎所有修家都是道統修法,最講究自律省身,聽一個長相甜甜的小女冠張口要錢蘇景又驚訝又好笑。
少女道士點點頭,再開口時話更驚人:“家裡有個男人,要花錢。”
蘇景又打量了下對方,少女印堂飽滿雙眸清澈,唇紅齒白模樣可人,完全不是沉迷*的樣子,而金烏神目了得,蘇景看得出她根本就是完璧處子。
修道之人開口要銀子,黃花閨女自稱養男人。
“誰家還沒個男人啊,養男人倒真是不便宜。”不遠處另個女子笑聲傳來,小不聽來了看夫君了,正巧聽到少女道士的話,隨口搭聲:“不過三千兩可不是小數目了,小仙子且說說看,這些錢要給你家男人怎麼花?”
乍見不聽,少女眼睛一亮。
小妖女的明媚風韻,若初見確是能點亮對方的目光。
少女道士看看不聽,又看看蘇景,蘇景對她點頭道:“我沒錢但我家有錢,我家的錢都在內子手中,你若答了她她或許會給錢。”
少女道士倒是真愛說話,扳著手指數道:“去京城三口齋,我打聽過了,一個人要在那裡吃頓飽飯,沒有八百兩是不成的。午飯在三口齋吃完,下午飛去江南三江口,十八畫舫中選一座。喝酒聽琴、玩耍兩個時辰,最少得四百兩,若能得紅倌人青睞。繾綣一度又得八百兩,我爹沒見過市面而且耳根子軟。沒準人家姑娘一撒嬌他會另打二百兩,剩下八百兩我再給他封個大紅包,六十大壽封紅包一定要的……”
“你爹?”蘇景、不聽異口同聲。
“嗯,我爹,過不久他的六十大壽就到了。”少女道士點點頭。
蘇景只覺啼笑皆非,她家裡的男人原來是她爹,她要給阿爹慶壽誕……帶爹去狎妓?這女兒可太孝順了!
少女道士的話還沒說完:“我娘沒的早,我六歲就被師尊帶入山中修行。阿爹沒再娶這麼多年也不容易,一晃就老了,再不帶他去玩玩怕就來不及了。”
名門正派弟子,當然不能向門宗伸手要‘帶爹逛勾欄錢’,又不敢行劫或強搶民間,少女道士只好自己想辦法來掙錢了。
蘇景笑道:“真不貴。”
不聽從袖中摸出一塊玉佩遞給少女:“我身上沒帶錢,麻煩你跑一趟霖鈴國,到皇宮門口亮出玉佩,自有人會招呼你,要多少錢到時只管開口。”
少女道士將信將疑。不過還是說道:“多謝!不敢多拿,三千兩足夠了。”
蘇景也把自己的離山劍牌遞給少女:“拿著這個,三口齋、十八舫都能打折。”
少女面上糅合歡喜與驚訝:“我倒是聽說過。三口齋、十八舫對重金熟客發了信物,憑信物可便宜些賬目,就是這種小玉劍?你是他們的大熟客?”
“我在十八畫舫花的銀子都夠在三江口壘起一條大壩了。”蘇景心情很好,隨口吹牛。
錢沒收到,現在只拿到了兩件信物,少女依舊歡歡喜喜地張羅著為蘇景換個山頭。這倒不必了,蘇景本想推辭,但是他大概能看出少女道士的態度:無功則不敢受祿。
道尊吩咐的明白,他傳下的心法每天至多修煉六個時辰。其他時候蘇景還要和媳婦過日子呢,若遷去其他山峰與別人共處他倆都不願意。可又不想壞了小女冠歡歡喜喜做成的好買賣,由此蘇景找了個折中法子。家仍安在紅底山,兩口子仍在此過日子,每天他修煉就去小女冠幫忙安排的地方就是了。
由小女冠帶領著,蘇景去往與紅底山相鄰不遠的揚啼山。巧得很,把持此山的是一頭大烏鴉修煉來的精怪。
本地妖家是一隻白頭苦號鴉,這種烏鴉中土也有,數量算得稀少,叫聲最是悲苦,若它一開口,寒號鳥的悲鳴都彷彿歡笑。揚啼山烏鴉大仙名喚悲悲。無論什麼品種怎樣叫聲,只要是烏鴉就有三足金烏的血脈傳承,烏悲悲也不例外,不過他看不出來蘇景是自己爺爺的太爺爺的太祖宗,並非大烏鴉修為不濟或者眼光差勁,只因蘇景早已出神入聖,凡目如何能看出他的底子。
烏悲悲名如其聲人如其名,高高大大的身形卻是一副悲苦面容,此妖修為勝過小女冠不少,但他對小女冠恭敬異常,聽過來意痛快點頭,將自己的山劃出一片小山頭給蘇景打坐。
把人安置妥當了,小女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