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書生宣戰。”秭歸先生聲音緩緩,蒼老卻堅定。
果先面色平靜,深仇大恨早已深種於心,又何須再咬牙切齒,又何須時時掛在嘴邊:“果先性命,為蘇景所救,他之仇即為我之仇,我為佛,我之仇即為佛之仇。”
小和尚怎麼想就怎麼說,一下子就把樑子架上天。
“秦吹為臣,”人群中那個不起眼的老太監慢條斯理:“帝姬帝婿為我主上,君命所向即為我長劍所指,墨一脈,永為秦吹之仇。”說完,稍頓,老太監又笑了,可是哪有丁點和氣丁點慈祥,只有滿滿猙獰與十足桀驁:“秦吹為魔,天外魔壇三萬七千手足兄弟,一魔仇,萬魔恨,宇宙雖大,魔壇與墨妖不共存。”
老太監和小和尚一樣大包大攬,不過小和尚只是隨口說說,他自己是佛沒錯,可他現在不知道西天諸佛是怎麼想的,老太監卻是‘板上釘釘’,一魔仇萬魔報,他有這個把握也有這個底氣。
老太監的話才說完,忽然又有一個蒼老聲音響起:“瞑目王有大功勳於陰陽司。他之仇,陰陽司一萬三千判不共戴天。”
隨說話,一陣陰風拂過彌天臺,大紅袍,尤朗崢,星月大判親至人間,只為說一句話、給出一個態度。
老人家的話說完了。小僮兒的稚嫩聲音傳遍天地:“神君前,十四王,親如手足!一王戰,王王戰,打虎不離好兄弟!”囝囝乖乖的順口溜一點也不順口,喊得倒是響亮得很,他喊過囡囡六六趕忙介面:“阿骨王之仇,即為諸冥王之仇,冥王之仇。即為神君之仇,呔啊,黑和尚、黑老道,你們這場官司通天了!”
小和尚大包大攬?老太監大包大攬?誰都比不得兩個珠胎細鬼兒大包大攬,他倆連閻羅神君的事情都給定了下來,連蘇景都被他倆嚇一跳。
忽然。一聲冷笑傳來。
雖只是一笑,但其聲浩渺意境深邃,除非修得大智慧在心。否則決絕笑不出這樣一聲,發笑之人,矮人中的矮人大宗師中的大宗師,雷動微仰頭:“對面無知之人,可知星宇中有‘拿’人。”
沒聽說過。蕭曉何等見識,卻從未聽說過拿人。不止嫵媚和尚,他身邊的元一道士和他手下大群墨靈仙,統統都是雷動口中無知之人,不知拿人之名。
雷動一哂,似是早知他們不知道:“我們三兄弟。即為拿人。”
“天下皆知...宇宙皆知,我們三人與蘇景為手足,為兄弟。同生共長有福同享,”赤目介面了,紅色眼睛眯起來:“惹到了蘇景,就是惹到了我們兄弟,你們啊...惹下塌天之禍尚不自知,可憐可憐,可笑可笑。”
“可悲可悲,可嘆可嘆,”拈花再介面:“我們兄弟是拿人,惹了我們便是惹了拿人,惹了拿人,那是一定一定會拿你全家的......”
無論什麼事情,一到三尸口中立刻就會變了味道,蘇景笑了,插口打斷了拈花的嘮叨,望向東天鏡中施蕭曉:“說吧,雙鏡凌於天,所為何事。”
施蕭曉終於有機會說話了。
嫵媚和尚很有些懊惱,施展雙鏡將彌天臺、天元山,也是中土土著與墨色真仙兩大勢力昭於下,本是為了殺滅中土銳氣,不成想對方有不理風度一勁搶話之輩,反倒讓中土士氣暴漲。
不過無妨的,要是口水有用,還修神功煉法寶作甚,施蕭曉的笑容不變:“中土修宗,離山為尊,施蕭曉來此世界已久,始終未能請教離山之劍,心存遺憾。本想請瀋河真人賜教,奈何,剛剛得見清泠劍唱,有些失望...還是請塵霄生先生賜下一劍吧。”
施蕭曉挑戰離山,挑戰塵霄生,當著中土萬萬人間面前。
說話中,施蕭曉邁步向前一跨......
於眾人眼中,他在東天境內,但隨著他邁開一步,人就從東天鏡進入了西天境,之後再一步,嫵媚妖僧自鏡中走出,落足彌天台山門前。
施蕭曉一動,元一跟隨,兩大首領皆動,所有墨靈仙和天元道歸仙墨道盡數追隨。
施蕭曉麾下,百餘墨靈仙;元一駕前,十三天元真仙和九名小宗歸仙。
百多人,不算多,但個個皆為:仙!
不急著攻山,施蕭曉再開口,仍是挑戰塵霄生。
塵霄生,新晉仙劍,出身離山劍法非凡,可說到底他才成仙幾年,對上全盛時的水鏡都未必是對手,何況遠勝水鏡的那個嫵媚妖僧。
但塵霄生不存絲毫猶豫,點頭,不過尚未開口應戰,身邊蘇景忽然道:“師兄,讓給我吧。”
塵霄生搖頭,不存商量餘地:“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