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字落,暴風起!
風自刀中起,翻飛於半空的龍雀寶刀、生風。
風非虛妄中來,此刻刀中賁起的狂風,片刻前曾在東方……就是那起自東方每一劍每一人每一洞天福地、又把整座東方道壇勾連一處的血色天颶。
那風萬萬裡,那風中藏納了東天道所有弟子力量。殺滅之風,爆於西天極樂大雷音寺!
風起突兀,殺滅突兀,血色颶風來得何其磅礴與猛烈,四面佛猝不及防,風轟動一瞬三百眾全無抵擋機會便告飛灰。
寶殿中佛祖猛揚金掌,‘啪’地一聲重重拍在自己的寶案上,一掌之喝,傳告闔寺弟子:區區風,何懼之有。
血色颶風急急擴充套件,越發強猛。但佛眾多,應變奇快,又再被風掃蕩四百佛後,眾多佛便已結圓成陣,將道尊、寶刀、血色狂颶圍攏中央,佛揚手,每一人都揚起左手,手中金光如虹向著颶風壓去。
颶風旋轉狂猛,群佛打出的金光初與風觸碰,一眾假佛面色皆告慘白,身形搖晃不休,他們打出的金光也堪堪就要狂風撕碎。可下一瞬,又一更大圓結佈於外,又有大群佛入戰來,揚手噴薄金光打向颶風;
再眨眼第三圈成形,金光威勢暴漲,死死鎮壓住到刀中狂颶。
而四面八方重重祥雲翻騰招展,一尊尊佛從巨大無邊的雷音寺各出飛出,快如電光趕赴戰場,第四圓、第五圓接踵成形,血色之風再無法猙獰,於金光重壓下被層層打滅,風形越來越小……
佛層出不窮,繼續趕赴戰場。
血色狂風才告施展就被鎮壓,不是東天道差勁,只因雙方拼鬥之地是在西天極樂。
大局已定,寶殿中的佛祖縱聲大笑:“道尊,還要再拼麼?”
道尊與他的刀就要被鎮壓,金光陣下的年輕道士滿目殺氣,幾近枯竭之身,仍拼出全力支援著自己的寶刀,可大勢已去,莫說佛祖本尊,就是這大寺中最最差勁的小沙彌也看得出:徒勞掙扎、徒增笑柄。
血色颶風層層打散,那風籠罩的範圍只剩百餘丈,勉強護住道尊,苦苦支撐、堪堪崩碎。
道士的面色卻平和下來,年輕正迅速的消逝,他又漸漸衰老回去,可就在層層顯現層層深刻的皺紋中,有笑意蔓延開來,他的聲音朗朗,他的唱響亮如天音:
“知不知,上。”
“不知知,病。”
道尊唱道。大雷音寺建立萬萬年,此間從來只有佛音與禪聲,何時也不曾有過道唱之聲……直到今天,道尊提刀殺入西天,道尊唱道雷音寺!唱到此,刀中風只剩三十丈,道尊目光平靜,閉上了眼睛,而唱聲不休:
“聖人不病,以其病病。”
“夫唯病病,是以不病。”
唱到此,刀中風僅剩十丈籠罩,道尊已經徹底變回了老人,相比之前更要老的多,他的身體佝僂,他的腰幾乎塌斷,他的聲音彷彿朽木摩擦,可他仍在唱,重複唱:
“聖人不病,以其病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唱著,道尊重張雙目,顫抖的手指遙遙點向西方、點向大雄寶殿內端坐的佛祖本尊:“你就病了,得治!”
話音落,刀中狂風徹底碎去,四面八方金光撲湧而來,佛祖沒說留活口,直接殺滅便是。
金光就要打中道尊,道尊取出一張好大的符篆,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擋住了臉也擋住了自己的身體。
符篆貼於額頭時,本已威力全失的龍雀刀遽然長鳴。
長鳴之中,白色的火,白色的光,白色的星……七顆天星就於毫無徵兆之中,出現在道尊頭頂、三千丈天。
天星出現一瞬,天星轟落一瞬,天星爆碎一瞬。
這才是道尊、這才是東天道的真正一擊,接引北斗、炸碎北斗、崩於西天極樂大雷音寺!
北斗爆碎時候,佛祖大驚大怒,脫口嘶吼:“妖道爾敢!”揮手將兩位‘扶頭’菩薩打去一旁,縱身向外撲出。
道尊在大笑,剛剛喊過的一個字此刻又再重複:“道!”
七星轟碎,飽蘊劇毒的光、火與摧毀巨力摧毀重重圓,隨即橫掃大雷音寺……
道佛一戰尚未分曉,而仙天宇宙再無北斗。
道家群仙隱居東方,與世無爭潔身自愛好,可當逍遙不在當妖邪橫行時,道出、北斗崩。
北斗七星炸於大雷音寺時候,邪廟門前十三冥王貪樂才抬起頭,循著七哥的目光望向北方星空,看他大驚小怪個什麼,頃刻,貪樂王就駭然發現北斗七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