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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一章 佛不喜歡

聲,九相聽得懂,它說過去只為一但未來有三千,過去不再提未來更有趣。

九相的聲音愈發柔軟了:“痴子,痴子,我知你忠心,我知你不悔,好孩子……可你讓我的臉面擺在哪?”

後半句說出時。

大菩薩目中兇光閃閃時。

撫摩白象額頭的手上爆起寒光時。

神奇白象唯一的一隻眼睛流出眼淚時。

它摔倒了,沒再去看主人,它在努力的轉回頭、目光裡帶了濃濃哀求、望向蘇景。

一個彈指間,白象目中的光芒散去了,飽蘊感情的眼睛變成了全無光芒的石頭。

忽啊!

一聲大吼彷彿滅世神雷,一條小蛇化作千里巨龍,必殺九相。

小小陰裭、浩浩惡龍,飽蘊憤怒的擊殺,白象是個傻大個、它的傻朋友。十六非凡,可在九相眼中還不算什麼,真正危險的是那個蘇景。

果然,十六怒時蘇景亦怒,十六動時蘇景亦動,十里星石十里廟,曾經揚威不安州的邪神大廟再次鋪展。

九相擋下十六一記猛攻後,他的眼中就不見了星天與大地。身周只有一座邪氣凜凜的大廟,昏暗法境內惡蟲與毒蛇橫行,無數聲音聲嘶力竭唱著貪嗔之願、彷彿鬼哭狼嚎。

九相面不變色。早都料到了,他敢隻身踏上這座十里星石。就準備好與蘇景一決死戰!以前他曾仔細檢查過幽藍薔薇州,未料就在此地寶物出世,這是他的怠慢瀆職之罪,到現在佛祖尚未追究,可未追究不表示不追究,九相已是待罪之身。

這是他非得獨自登州、冒險多寶的第一緣由。戴罪之人,需得立功贖罪。他本就是來拼命的。

九相一聲冷哼,身上淡淡金光一閃。隨後……他似是稍稍有了些變化:仍是個乾枯老僧,瘦弱且佝僂、風燭殘年的樣子,看不出他具體變化在何處,只是金光閃過後,他整個人都變得端莊了。

就是端莊。

佛第十一相,身縱廣相。謂身儀端正,豎縱橫廣,無不相稱也。

以前九相的左眉比著右眉稀疏一點、他的腿有些長使得上半身稍短、他的右臂要比左臂長几分……都是極細小的不對稱,每個人都會有。

但此刻,九相祭出一道佛相。身縱廣、無不稱。人雖瘦弱卻與如日月圓潤,左右齊極為四隅齊,上下稱即為天人稱。左右上下盡相應便是自成方圓自劃體統,外風滑體過諸邪難侵身!

一道佛相就是一道釋家無上神通,老和尚穩穩站在原地,邪廟氣勢可壓制任何外來者,使得敵人身魄發緊動作緩慢、真氣不暢元基躁動,可這些‘威侵’對九相來說就是個笑話。

忽然,邪廟中的鬼哭狼嚎、蟲蛇悉索等雜聲盡數壓低,蘇景的聲音傳來:“何必殺它。”

蘇景的聲音不喜不怒,平平靜靜。

平靜得不存情緒也不存生機。

九相菩薩笑了。若非頭頂香疤身披袈裟,他像極了田間地頭上曬太陽抽旱菸的老漢。閒散慵懶混不在意,只憑他這重‘自在自若’。就比著以前蘇景見過的那些息怒無色、自忖端莊的佛家高人高出了不知多少。

笑容無聲的變化著,從‘傻問題、可笑’到‘略顯無奈’再到‘釋然、何必牽掛隨它去’,九相緩緩開口:“它和我只能活一個……或者我可能會死、但它死會讓我死的可能小些時候,我選自己活,所以上次我棄它。”

蘇景聲音自邪廟各處傳來:“上次事情與我無關。”

仍笑著,九相的笑容變得更簡單了:“這次啊,更簡單了,九相菩薩丟了座駕,妖邪蘇景收服白象……我成了個笑話。我為西天中人,我鬧笑話就是西天鬧笑話。西天鬧笑話,佛不喜歡。”

話音剛落,邪廟之中突然大笑轟動,蘇景笑:“佛不喜歡?佛在何處。浩瀚宇宙何異我這小小神廟,有蟲有蛇有鬼有妖,有主尊有奴僕有生殺有酷刑,獨獨沒有佛。根本沒有佛,還佛不喜歡?”

蘇景笑聲只換來九相一哂,老和尚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身縱廣相、佛第十一相。多簡單的道理,若沒有佛,他的修成的大身相又從何而來:“若含智慧,其實無知。你來論佛還不夠資格的。縱你有無上邪能、有弒佛本領,也只是你的打殺能為,說道論佛,你還是沒資格。”

九相的後半句話很有些意思,這讓蘇景沉默了一息,再開口時候蘇景的聲音恢復了平靜:“菩薩不是菩薩佛不是佛。”

以前的對對錯錯善善惡惡是是非非打打殺殺全都拋去一旁,只說今天……面前一個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