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轟轟怪響自大雷音寺下傳出,靈山終於再承受不住星火毒焰的焚燒,開始崩塌了。
琉璃佛並未飛天離去,身形隨著傾覆的神廟、轟塌的聖山一起向下摔落去,寬大手掌卻穩穩捧住佛的半片頭顱,那隻左眼正迅速黯淡,生機散去……
蓋世尊者傳神於琉璃佛,小心翼翼地提醒他是時候離開了。琉璃佛卻搖搖頭:“永駐靈山、傳他法門是他畢生大願,到頭來卻是寶剎轟碎靈山轟塌……靈山塌成了他的墓,我想送他入墓、再陪他一陣。”
靈山崩,烈火團團巨石翻飛,琉璃佛身形翻滾著。雙手小心護住前一位佛祖的殘屍,僅剩的半片頭顱。
……
蘇景人在院落中。
大冥王帶他過來但未能喚出神君,之後大冥王捏碎了幾塊黑色玉玦。隨即他對蘇景等人說道:“我在外面有些‘夜遊神’朋友,說不定有在西天附近的。剛剛就是聯絡他們,看運氣吧!”
所謂‘夜遊神’,中土第一圓時候的說法,專指居無定所、在入夜後遊蕩人間的孤魂野鬼,這在陽間不算什麼好詞,不過對陰曹來說就是個稱呼,並無貶義。
在這裡‘夜遊神’的意思再被引申,意指行蹤無定不斷遷徙遊蕩的仙家。能與大冥王有交情的仙人自然不會差到哪去。可恰巧遊蕩到西天附近?機會不大,碰運氣的事情。
話說完大冥王就飛身而去,神君喚不來、乾等著也不是個事,即便明知時間趕不及,大冥王還會要趕赴西天去……
蘇景和瞑目王都被留了下來,前一個修為淺薄外加深受重傷;後一個剛把心臟填回來,戰力恢復可精神仍萎靡得很,堅持不了幾天就會有一場大睡,跟去了卻不得不睡覺?還是免了。
珍鶴僮子也不再逗留,與同門靈訊聯絡不斷。急急趕回東天道去了。
院落青秀安寧,蘇景卻只覺得心亂,一是擔心道尊。雖只短短相見,蘇景卻對這位大威能老者的印象極好;再就是……天變了,真正的天變了,東道西佛、冥王天魔、妖家星家鬼家,諸多勢力真正決裂,一場波及整座星天的大戰從今天起正式爆發,蘇景天不怕地不怕的兇悍性子,可人在其中總是不可避免地覺得心肝發顫,不是恐懼也不是興奮。本能使然吧。
今日再回想又一棧時,老頭子溫樹林給他做過‘全套’後的批言。蘇景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三尸可沒有蘇景那麼‘多愁善感’,大冥王走後。雷動語氣沉沉對兩個兄弟說道:“我輩仙聖,逆天而起逆天而活,走在這條逆天之路上,最最要緊地莫過於:鍥而不捨!”
赤目、拈花同時點頭:“兄長教訓的是。”
話說完,稍停頓,三尸齊齊轉頭望向小水潭:“閻羅誒,神君誒,,快快回來誒,小的有事找您誒。”
大冥王才喊三遍就鍥而舍之,三尸可比冥王毅力大多了,他們一遍一遍地喊。
蘇景有心約束,瞑目王卻擺手道:“讓他們喊吧,無妨。”
不讓他們喊,三尸說不定就會圍住誰問東問西高談闊論,相比之下還是讓他們‘喚神君’更清淨。
陣中冥王對老十四是極友善的,不過真要以親熱而論,十四可遠遠比不得十一。話題也更多的是繞在瞑目王身上,瞑目王問起諸位兄弟為何結陣、陣中真意何在。
二冥王搖了搖頭:“陣法是神君所布,陣圖是神君所賜,具體道理他老人家當初沒說,咱們自然也不會多問。”
“不過這座陣法並非獨立,入陣後就能察覺,極遠處有另一重法度與此陣遙相呼應,當是兩處陣眼,這裡只是其中之一。”有關陣法,冥王所知也僅止於此了,十王滔天介面、繼續道:“這座陣法行轉開來後只需七個人主持,但開陣時候要十一位冥王入法且全神投入,只留一個人在外護法怕不夠妥當,七哥這才傳訊喚你回來相助,沒想到害你被偷襲……”
怎會是同門‘害我被偷襲’,瞑目王立刻搖頭,同時轉開了話題:“當初偷襲我的那些怪物是什麼來頭,可曾追查到?”
閻羅布下的這一陣很是特殊,開陣不止需要法術、法器,還要看天時,當年瞑目王遇襲時相距開陣時間已近,神君無暇親自追查了,他老人家傳出兩道靈訊,分別託付了兩位老友,一人來追查兇手,另一人幫他尋找二明下落。
負責追查兇手來歷的那人,逍遙之主、東天道尊。
神君下了池子,入陣後偶爾有‘換口氣’的時候,人不出水但會與自己老友有靈訊傳遞,只是沒和冥王們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