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現在才趕到已經不慢了,畢竟從不安州顯現異象、一舉炸碎三百紮靈州到現在也才一天多些的光景。
長明大士微笑:“好叫佛母知道,我非一人前來,紅花尊者與我同行。”
佛母面上喜色更甚,紅花尊者,佛陀駕前十一弟子之末。
‘十’為九上添一,是正大圓滿之數,佛祖奉此數為吉,本來只想收十個弟子的。可是十個弟子收滿後,又遇到了紅花僧,破例開壇再收此子為關門弟子。能讓佛祖破例,足見紅花僧的天資如何了。
長明大士話音剛落,巨大驕陽旁閃出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僧侶,面目清秀精靈剔透,少年僧邁步來到佛母身邊,大概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跟著揮揮手將金剛秘跡琉璃杵招入掌中。
二十六位佛母合力方可施展、一世慈悲佛自己要靠損金身灑金血才能發動的琉璃杵,被紅花尊者拿在手中輕若無物,混不費力。
紅花尊者皺了下眉頭,抬頭看一世慈悲佛一眼,眼色中多有不滿之意:“佛母可知,此杵為為我師兄舍利所煉、為寶器。若能動用自是無妨,但氣力不足真修不夠,指揮不動此杵又以金血強開靈光,會讓寶器蒙染血垢,損了威力。”
一世慈悲佛心情如何不得而知,但她的笑容謙卑得緊,紅花尊者入門雖晚,可他簡直被佛祖當成了兒子來養,甚得寵溺,凡間上來的佛母可不在少年尊者眼中。
口中指摘著佛母,紅花尊者從袖中取出淨瓶,將一滴真水滴在杵上,只見琉璃杵先是光芒大作繼而玄芒收斂,再不似之前那般‘光怪陸離花裡胡哨’,少了幾分剔透少了幾分光澤,變得平凡許多,可修持極精深者卻能看到,琉璃杵內多出一絲神氣。
一絲神氣,不多,乍看沒什麼,細探卻深邃無邊浩瀚無垠!
佛家再有高人入場,但不等長明、紅花向蘇景問罪,忽然又是一陣嘶啞笑聲傳來:“邪物,你問我星滿天怎樣想?”
嘶啞笑聲之後,又一個細聲細氣的女子聲音介面:“仙天同道彼此守望,你對佛祖不敬,星滿天豈能容你,今朝為你出世之日,亦為你亡命時候。”隨著說話聲音,一朵百里方圓的銀色花苞躍出虛空,轉眼銀花瓣瓣開啟花兒綻放,花心處站著一男一女。
都是人形,但男子背後背了一對蟬翼,女子眼波嫵媚可她的嘴巴卻是蝗蟲那樣的口器,看上去十足噁心。
銀花顯現後又有風雷陣陣, 千餘枚星石追隨而來,每塊星石都是十里規模,每塊星石上都有一個人……不是一個人,是半個人。
只有上半身的赤膊大漢,腰身之下就是星石。
半人半獸的妖怪蘇景見得多了,這等半人半星石的怪物還是頭次見,小光明頂中蘇景問烈小二:“什麼來頭?”
“星滿天九大星君駕前‘生殺銀花’二將,朝上為君臣名分,朝下則與九位大星君兄弟相稱,是最早追隨星君打天下的老妖怪,如今主掌星滿天滿界仙魔的刑罰律法,權力勢力都大得很,他們身後的隊伍名喚千星壇,算得真正精銳,出世六萬年四下征戰,原來這支隊伍一共一千零八人,六萬年打下來就死了八個。”
雙頭蠍子貴為太子性情殘暴,可他也明白誰能惹誰不能惹,乍見銀花二將到來,蠍子的兩顆腦袋同時歡笑,領著手下飛到銀花前認真施禮:“侄兒拜見叔叔、嬸嬸。”
花中男女面露微笑,還禮、勉勵幾句後他們望向佛家高人,星滿天的立場已經很明白了,寶物燙手、不可取,可自己不能要別人也休想得去,正好藉著佛家之勢,大家一起摧毀此物。
邪廟中的蘇景簡直成了沒事人,他估計雙方得客氣幾句後才會動手,正想看看仙天高人是怎麼寒暄問禮的,未料此時忽又有幾股浩大威勢自遠處席捲而來!
先是一蓬血雲疾飛而來,凌跨群仙頭頂來到不安州前,血色雲駕化形變作三百赤紅長劍,每柄劍上都站了個尺餘矮人。三百個矮子都身長四臂,每隻手上再握著一把血色小劍。
一千五百赤劍,三百矮人,到場後齊齊開口:“辱佛之罪無可恕。”
一句話說明白了態度。
烈小二知道蘇景肯定不曉得這夥人的來歷,解釋道:“赤劍仙,散人,於仙天中游弋無定,沒什麼名氣,外人不太曉得他們,但咱們又一棧知道,他們是骨罈遺留脈,骨罈現在是完了,不過太古時候威名猶在天魔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