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奪寶而結成的短暫聯盟,吃吃喝喝時候話題當然離不開那件將要出世的寶物,奈何靈寶無端,幾次秀色顯現都只彰顯寶物非凡,可它究竟何物、有何效用都無跡可尋。
至於寶物出世的具體地方也沒個定論,又一棧神通廣大、西方極樂、西北無漏等大仙壇高人無數,到現在他們也未能確定寶貝究竟在哪裡藏著,蘇景和甲添也只有瞎猜的份。
明知是瞎猜還要繼續裝模作樣地猜就沒意思了。
探討幾句不得要領,蘇景轉過話題:“另外有件事讓我有些好奇,甲先生不像個野心太大的人啊。”
對自家的仙天道壇毀滅都無動於衷,開開心心地在凡間做皇帝玩,這個甲添的確不像是有野心的人,既然不存稱霸之意,又何必去參與奪寶。
一件寶物引得八方煙雲齊聚、諸般神佛爭奪,到最後真正把寶物搶到手的機會微乎其微,反倒是喪命戰中魂飛魄散的可能性大得很。
有野心、欲稱霸,自是非去爭奪寶物不可;一個只想在凡間做皇帝的仙家、尤其還是本領已經很高的仙家,再要靈寶何用。
“仙天亂就讓它亂,神佛爭就讓它們爭,與我無關理它作甚。我這個人確實沒什麼野心,只有一願:庇佑九龍地安好。但……”甲添並不隱瞞自己的想法:“以我一人之力,可能護不住九龍世界的時候,我就得讓自己更兇猛些了。我的修持已到盡頭,幾乎不存精進的可能,若能取得一件寶器護界就踏實多了。”
若是其他仙家聽了甲添的話只會覺得可笑,此人本領絕非等閒,不安州奪寶大戰中,長生大佛陀的寂滅金風為連他一根頭髮絲都傷不到,就連無漏淵兩位鬼主顯身後,對甲添也算是客氣的……這樣本領的人。不曾在外面惹來仇怨,只求護著一方凡間世界長長久久地安寧下去,怎麼可能會護不住。
可甲添對面端坐的是蘇景,他曉得對方沒在說笑。再簡單不過的緣由:蘇景是從中土世界上來的。
古時候中土世界,天真七大聖,江山九劍仙,摩天十神僧,幽冥三身獠……多少大能為者,他們的實力加在一起又會是怎樣的強大,卻險險就未護住平凡中土。
如今中土雖還在,古時先賢卻只剩三身獠一人了。
“墨色巨靈?”蘇景試探問道,他曾親眼所見,墨色兇物慾殺滅甲添。但數千人規模的巨靈隊伍盡數喪滅在九龍天外。
甲添一哂:“可能是他們,也可能不是,不好說,不知道,不提了。”
甲添這個人就這樣。有時候他侃侃而談、與你相談甚歡;可又有些時候他語氣疏冷,說一句話都嫌多。
蘇景倒是無所謂,他見過的脾氣古怪之人太多了,一笑作罷隨口安慰:“甲先生本領非凡,又有大小魔君兩位兇猛朋友,想要守護九龍世界安慰,肯定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提起朋友。甲添笑了下:“他們兩個與我一樣,都是九龍天地中人,大魔君不太好說,但小魔君得知故土有事必會出手的,大的不在乎凡間卻在乎小的,所以大魔君也會管這檔子閒事……可庇佑九龍人間為我之願。既是我的願望,又與旁人何干。”
“真有一天大難降臨九龍天地,他們回來護界是他們自己樂意,不是我的人情;於我而言,不管他們回不回來。我若沒有保護九龍周全的本事,就是我慫包軟蛋、就是我愧對天命。”
“大小魔君怎樣做,都與我無關,我只想實現我願、圓滿我願。”甲添舉起酒杯,飲盡。不是一仰脖子幹掉,他喝得很慢但不停,一口一口直到一大杯酒見底。
蘇景不陪喝酒陪吃菜,甲添喝酒時他吃菜。
待到吃飽喝足宴席撤去,蘇景挽起袖子本想幫忙刷碗,大阿姑一揮手,桌子盤碗連殘根剩菜一起收走了。又一棧買賣做成,大阿姑就此告辭離去。甲添算是暫時入夥了,留在蘇景身邊,和他一起在西北仙天閒逛。
接觸時間漸長,或許還算不得朋友,但至少是熟稔了,由此話題漸漸寬泛起來,有時甲添會說起九龍地的風土人情,蘇景這才曉得,原來九龍世界早都沒有了修行事情。
諾大人間不存修宗、修士,只有甲添這一尊猛獸。據甲添自己說,古時九龍也曾修宗無數仙山座座,修家坐擁大力不受公序約束,凡人機緣使然得到寶物,仙家伸手便奪;兩夥修家打起來,百里人間夷為平地是常有的事情,凡間久存‘仙禍’之說,結果九龍世界的修行道終於惹來一件‘搬山’大禍。
仙字去山則為人,‘搬山’為隱喻,其實就是掃滅修行道,有兇猛傢伙主持此事,修行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