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表忠心奉吾皇之類說話,田上負手而笑:“待我殺滅蘇景,你等便去採補於離山吧,哪個採得多、補得好,皆為玄天道下,混元天尊!”
邪魔無人倫更無人道,戾氣之魔殺人求有趣、滅離山為讓天下懾服。
這面旗子拔得頗為不順,只殺光不足以洩憤,毀離山六十甲子清譽,田上覺得有趣,再看了看身邊剛召來的邪修,似又不滿:“只陽採yin不夠,還要再添些yin奪陽才好。”手揚起、再度指指點點,自‘信徒臣子’中又招來數十妖邪女修,田上這才暫時滿意,轉頭望向蘇景笑道:“你會死於我手,算是走運了,離山中其他男女,都會死於床笫歡合。”越說越覺有趣,邪魔放聲大笑。
田上笑,周圍聚攏的百多邪修急忙附和大笑,一個個抬頭舉目,眼光肆無忌憚在離山弟子中看來看去。
魔頭得意,小妖猖狂。三尸勃然大怒,怒罵聲中長劍出鞘,攻老魔、殺邪修!但田上于禁時內只是殺不了人,力未損法不變,掐手訣一點,三尸只覺身前怪力湧動,再難前進半步。
田上深不可測,卻又淺薄無比,越見三尸憤怒他就越是得意開心:“到那時,離山仙長愜愉模樣、**神情由我蒼穹鏡穿透天下,人人可見離山正道......”
“清白為何物啊?”忽然,紅景開口,聲音一如既往,帶了幾分淡淡的歡喜之意,自從踏入修行踏入離山,紅景總是開開心心的,說話時美目流轉,望向劍尖兒劍穗兒、扶蘇、卿眉這一眾晚輩女弟子,笑了笑:“不存於生身時候,你我在生時它飄渺無端、不可見。唯在死後,清白顯現,長留於天地間的一份好看顏sè...清白不在我身,只在我身後。”說著紅景舉目望向田上,仍在笑:“離山不是不能辱,而是你辱不來,萬萬年壽命,這個道理你還未能參透麼。”
“拜於師尊,成於離山。”瀋河忽然說了句不相干的話,微微笑著口中八字歡喜。做得離山掌門,是他此生最大成就,引領同門同抗天星劫數,是他畢生榮光。
“奪於乾坤,還於世界。”任奪介面,一貫冷目冷麵的老人,此刻竟是歡喜的,修得錦繡仙途,自毀名聲入魔,這世上沒人能比他更解這八個字,歡歡喜喜雖死亦足的八個字。
“沉浮於yin陽,守望於人間。”塵霄生也在笑,這就是他畢生寫照,做過人也當過鬼,可就算當了惡鬼成了妖孽,他仍要守住南荒通往中土的樞紐要道,他是離山弟子。
“敬畏於規矩,逍遙於氣數。”林清畔說得不是自己,而是少年時給他照顧最多、卻偏偏總還板著臉教訓他要守規矩的賀餘師兄!
“戲耍於星峰,驕傲於師兄。”紅景先是皺了下眉頭,但馬上笑容綻放開來,自己說的話聽上去不怎麼體統,可這就是她啊,那‘師兄’不止是瀋河,而是龔、樊、虞、雷、公冶等等諸位離山長老,就連任奪演戲太投入平時裡黑口黑麵,但對上這位小師妹也總自覺不自覺的留分寸,她入門最晚她年紀最小她資質最好偏偏又最不用功......師兄皆為兄長,管不了她就寵著她。
可是...真的管不了麼?笑容裡紅景的眼淚滑落,不因將死而悲、大家一起攜手幽冥,悲什麼怕什麼?落淚只為她在回望此生做十字結時,忽然發現自己是最最收寵的那個,女子,最最收寵,又怎麼不會開心落淚。
劍尖兒劍穗兒流淚、白羽成方先子揚眉,離山晚輩弟子大都是這兩種神情了,無論落淚或揚眉,皆為羨慕:那些長輩,今生此事能有一言以括,讓他們何曾驕傲何曾歡喜的八字結、十字結!再看自己,想說什麼卻說不出,羨慕啊,真是羨慕。
蘇景坐在自己的判官大椅上,不起身,深深吸一口氣:“時候到。”
“還差片刻,我都不及,你急什麼?”田上搖著頭,目光閃過蘇景又去往離山眾人:“繼續說啊,很好聽。”
但他話音才落,忽有說話聲傳撤天下,有人開口,一個字:“千!”
田上的笑聲戛然而止,老魔收聲突兀收聲,身後邪魔也急忙閉嘴,只有一個反應慢些的又笑了半聲,下一刻三尸身前怪力禁法忽然綻開一息,容他們三個劍力打入,方向不偏不倚,正斬殺了那個收聲慢的邪修。旋即法禁復原,三尸再無法傷人。
邪修血濺三尺身首異處,田上無動於衷,凝神傾聽那兩字呼喝,以他修為、自是聽得清楚......是一字,但非一人,九個人、結一巨大圓,自九個方向同時向離山開口喊出的;離山為心,九人結圓,每人相距離山六千里。
老魔修為通天,心思洞察冥冥,他聽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