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落到地面,看得清楚了,又是‘哎呀’一聲低呼:“小妹眼拙,人在天空時候未能認出仙家法駕,遊雲觀主萬勿見怪。”
黃面女冠目光掃過對面三人,開口時聲音沙啞:“掘谷高人,聲名遠播,今日偶遇榮幸之至。”
修行道上,三夥子轉掃新晉修宗的莫名人物,無影、掘谷、遊雲觀,一般的名聲響亮,掘谷、遊雲一見對方模樣哪還猜不到面前是誰。
不僅知道對方名號,也曉得人家來做什麼,今日修羅澗吉星高照,兩方煞星同時找上了門。
‘掘谷’弟子,扮作大眼後生的葉非為首,葉非想了下,對女冠做了‘你請’的手勢。大有身份之人,犯不著為了打一個新晉小宗起爭執,這次打人的機會,‘掘谷’讓給‘遊雲觀’了。
但葉非並未立刻離開,只因聽說修羅澗法術別有精妙之處,葉非不去動手但總得見識一下,另外待女冠勝出後,他還想和這黃面女道士做一次劍術試煉。
或是看透了對方心思,或是存了與葉非一樣的念頭,黃面女冠一笑:“多謝,待戰罷修羅澗主人,再請掘谷高人賜教,感激不盡。”說完,抬手一道劍光擊向前方門碑巨石。
門碑無異臉面,豈容外人隨便來打,以慣例而論此處應有知客弟子晝夜值守,可不知是修羅澗太過託大還是其他什麼緣由,門碑附近並無弟子守護,由得‘遊雲觀’和‘掘谷’在此聊天都無人過來檢視,更古怪的女冠的劍氣打上門碑,山嶺間依舊荒涼寂靜,不見絲毫動靜。
葉非駕前紅衣丫鬟咯咯笑:“莫不是修羅澗提前得到了訊息,知道遊雲觀主要來論劍,提前逃了個乾淨?”
“道友說笑了。”女冠語氣輕鬆相應,再起劍氣時勁力霸道許多,啪一聲脆響裡偌大岩石爆碎化齏粉。直接隨風歸煙去,連丁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不再是敲打臉面,乾脆連麵皮都撕扯了下來,如此混橫的的手段施出,山中立刻有了動靜,前方百丈明耀黃色光芒衝騰,結化金環向四下裡橫掃開去。遮山畫皮就此撤銷,眾人眼中景色陡變:寬宏巨壑橫陳地面,裂谷寬逾萬丈,站於此岸以凡俗目光眺望。是望不見彼岸的。
裂谷不知深幾許,兩側巖壁斜傾向下。沿壁有階梯開鑿,另還樓閣亭宇零零星星地分佈著,但大都未竣工,顯得頗為潦草,畢竟才開宗幾十年,談不到傳承更說不上根基,哪會有像樣的規模。
門宗顯現。仍不見修羅澗弟子出面,女冠揚聲通名,裂谷中只有聲聲迴音......竟似真的沒有人。
女冠皺了皺了眉頭,揚手向著半空一抓,彷彿時光倒流似的,剛剛隨風散去的門碑齏粉又急急流轉回來,女冠隨意從中抓了一把,以靈識稍加辨別便明白了:修羅澗門碑與遮山畫皮的法術接連一體,畫皮撤去不是山澗中的修家所為。而是門碑碎了畫皮自然失效、撤銷。
隨即女冠又將一道靈識打下山澗,大概一探並未發覺修家氣意。
女冠喬裝、本為正道名門弟子。來挑戰沒錯,但砸招牌已是‘極限’,不會主動跑到人家家裡去,何況這座修羅澗的修家、弟子去了何處她才懶得理會,沒人就拉倒。女冠轉目望向葉非:“主人家不在,就請公子賜教吧。”
葉非點點頭,但才剛取出自己的長劍,山澗深處突然傳出一聲淒厲慘叫。
慘叫乍起,乍落。聲到半截戛然而止。葉非微一愣,繼而笑道:“呼喊如此悽慘,怕是死得不怎麼痛快。”
女冠稀疏眉毛微皺,名門正道傳人,遇到這種情形當做探查,這和對方敞開門戶但不能主動進入是兩回事了。
葉非把剛取出的長劍又收回了袖中,笑道:“我也好奇得很,想先下去看一看,觀主可願同行?”言罷也不管女冠點頭還是搖頭,他已帶上兩個手下縱身躍入山澗。
女冠心念轉動,法術行運護身、幾件寶物靈犀牽引蓄勢,做好萬全準備,腳下重重清風鼓盪,飛去山澗深處。
......
“你差點破道飛仙?”幽冥中、雲駕上,蘇景滿眼驚駭,瞪著面前的小相柳。
“相柳自在,迥異別類,是你見識短淺,大驚小怪不嫌無聊麼。”小相柳的聲音一貫冷冰冰,但大家的交情擺在那裡,口中再如何不耐煩,該解釋的事情也照樣會對朋友解說明白:“相柳九頭九命,修行路上也會遭遇九殺九劫,九殺就是就此生死大難,熬過了沒好處,熬不過就身死道消;九劫也差不多,但稍有不同。”
九殺是命中註定;九劫是修行所致。
殺、劫都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