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來的六耳殺獼。這個時候,西北遠方突然傳來沉重號角,與殺獼陰兵那種尖銳淒厲之號大相徑庭,隱隱呼喝聲隨風飄來:虎牙將軍常旗子,領兵護駕來遲,萬乞恕罪...眾同袍,與某破陣!
常旗子回來了。短短几天功夫,他能召集多少人?早已覆滅不知多少年的前朝,所有忠心舊部的後代加在一起又能有多少人?小小一支兵馬,法術不精戰力不強連旗號都襤褸破爛,可他們還是來了。
常旗子召來的人馬與殺獼陰兵大陣相比,小溪見於汪洋罷了,但這支小溪毫不猶豫,衝入大海,殺獼之海。
阿骨王不是瞑目王,蘇景的本領擔不起他們的性命相托。常旗子和一眾舊朝舊部來得盲目了,因為等待的時間太久,當那一線希望乍現,也就顯得太明亮太耀目,也就讓人失去了最最基本的判斷。
何必理會這些緣由呢,等太久了,不想等了,所以他們來了。
......
蘇景這邊一動,拈花赤目追隨身邊,那八頭殺獼凶神也不理會旁人,急急飛天追趕著蘇景,一起去往浮城。
蘇景飛上城頭時候。正趕上葉非被人家打出來。
二十頭殺獼凶神圍攻,葉非哪裡抵擋的住,身邊長劍不斷哀鳴散落。葉非早已打得披頭散髮,左胸傷口又被掙裂。鮮血不斷湧出,陰溼了半片衣袍。
葉非的模樣實在不值一提,可落魄得就快死了,他的神情也不見絲毫焦急,被凶神從城內打退到城邊,是退、但不是敗,他看得見天上那三輪驕陽、感受得到蘇景身上的雄渾氣意。知道蘇景又再施展邪術,變得更強大!
所以葉非後退,求與蘇景匯合。如他所願,兩位第一代離山弟子匯合於瞑目天都南城樓。自己人匯合。敵人也一樣匯合,兩個戰團合併一處,變成葉非、蘇景、拈花赤目合戰廿八凶神。
“你那邪門功法挺有意思。”得了蘇景支援,葉非的劍團層層收縮,似是要把壓力盡量移轉給同伴。
“嗯。會越變越強,不過有前後兩重反噬。”三倍修持,身體燥熱,以前從未體會過的充沛力量,讓蘇景有些興奮。陽火衝騰於周身,舉手投足道道兇法,甚至他一瞪目、一揚眉、一甩髮,都會有烈火結形兇刃、自眼中、眉心、髮間射出,殺敵。
葉非繼續收縮劍團,藉機喘息休整,口中說話不停:“兩道反噬?怎麼說?”
“後一重不必細說,重傷、大病、修為損喪一類,沒什麼新鮮...哼。”說到這裡蘇景悶哼一聲,他閃身上前擊碎了一頭凶神的頭顱,順便撕下另一頭凶神的胳膊,有些貪功冒進,撤回時候被凶神一道神通絞下左腿上大片血肉,疼:“但是前一重反噬挺有新意的:生宕機會。一枚驕陽凌天,施法後九生一死,剛才沒死,還不錯;這次三日凌天,施法後七成生機、三成死算。”
葉非想了下,居然笑:“挺值的啊。”
“我也這麼想。”蘇景被凶神的六稜鬼面杵打中肩膀,皮開肉綻、好在骨頭沒斷,但他掩護住了拈花、赤目的攻勢,兩個矮子藉機將一頭凶神活撕了。
此刻幾乎收勢不攻的葉非突然一聲大喝,劍團猛擴散,七百劍暴射四方,殺氣與劍氣糾纏、瀰漫,剿殺得殺獼凶神好一陣慌亂。葉非的劍未能殺傷一人,反倒是蘇景趁機反撲,接踵斬殺三頭凶神。
葉非哈哈一笑,劍團重新收攏身邊,真正的攻勢本就打算放在蘇景身上的,提前沒商量,可同為離山弟子、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惡戰慘烈,拼鬥不過半盞茶功夫,凶神已被斬殺八頭,蘇景又拼了一身血,葉非嘆氣:“我的劍快用光了。”秋疆鑄劍二百七十年,葉非此次赴戰家底厚實得很,可再厚實的家底也禁不住他動不動千八百劍的向外扔。
“我這裡還有千多柄......”
葉非搖頭打斷:“離山的劍,我不會用。”話音剛落,葉非忽然愣了下,很明顯的、在凶神的瘋狂圍攻下,他居然走神了。
蘇景的情形也不比葉非好多少,臉上盡是驚訝神情,舉目望向城中通天高塔,心神巨震,以至他的法術攻勢都散亂了些。
全靠拈花、赤目拼命,這才擋下了殺獼趁機打來的幾道神通。
赤目大怒:“惡戰之中,心神豈容旁顧!”罵聲響亮,周圍那二十頭殺獼似也察覺到莫大恐怖降臨,彼此呼哨一聲轉頭就走,轉眼隱沒城中消失不見。
打著半截、勝負未分,悍不畏死的敵人忽然逃走了?拈花眨眼睛,不知是福是禍,那蘇景的袍襟下襬擦了把臉:“咋回事?”說著,他也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