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聽才告撲起,前方忽然傳來一聲冷哼,一個人向她迎面衝來!
周身上下純透黑色、額上生雙角,化身常人大小的墨巨靈。不過並非天理本尊,與之前一樣,來迎敵的是他的影身。
不聽猛揮手,指甲尖銳,橫掃來敵。墨巨靈不看對方攻勢,黑手結印直直向著不聽額頭扣下。
連串火花迸濺,輕易撕碎凶神的指甲,劃在天靈影身上竟如鈍刀刮巖崗,不聽難撼敵人分毫、只留下幾道淺淺白印。不聽應變奇快,左手一擊無功同時右手已經揚起,去抵擋天理影身扣下的手印。
雙掌交擊,全無聲息,黑色之手結印、打中不聽的右手心。
印落,自有詭怪法術成形,不聽的身體陡變僵硬,於此一瞬難做稍動。小妖女不能動,天理影身卻不會稍有停留,另隻手也結印,正中不聽頂蓋天靈。
小妖女被打落,流星墜地一般,重重摔下。
影身面上驚詫顯現,天理自己明白,對這道影身傾注的修為,比著上一個影身要強大許多,一掌拍下去就是小一些的隕星也被打碎了,不聽的頭顱竟未碎裂,只是人被打得摔落。
影身立刻掉轉身形向下追去,以求一鼓作氣打滅妖女,可他才一動,雙掌忽然一陣麻癢,悉悉索索地怪響中無數細小藤蔓從影身黑色雙手中鑽出,細藤迎風而長,反捲其身!
正摔落中的不聽身體陡然一提,又翻身重回。素手翻翻一條血色長鞭在握,長鞭破風,遙擊影身。
影身急震動,就在血色長鞭打到前剎那,所有生於其掌的細藤盡數被墨色侵染、催殺,跟著影身一閃消失不見,消失同時他已出現在不聽身後。天理雙手結印正要轟襲,不聽周身青光一閃,也告消失。
一念穿空,不聽躲過一劫。百丈外再顯身。可還不等她逆襲強敵,耳中忽然響起‘呵呵’一聲輕笑,旋即巨力襲來,她被打中肋下...百丈外那頭墨巨靈影身正重來、身邊另個墨巨靈手結錘打中了她。
兩個影身!
第二次摔落。妖女轉念再穿空。兩個黑色也同時消失...眨眼後。三條身形同時出現,或揮鞭或結印,彼此換過一擊。不聽再吃虧,背後中一印,又告消失。
兩頭影身相對微笑,黑色身形迅速模糊、不見。
這次‘消失’的時間稍長,整整三息後才又出現,仍是才顯身就打做一團。再也明白不過,不聽的虛空穿遁逃不過墨巨靈的洞察、逃不過兩道影身的追殺。
既然逃不過就不逃了,‘祈靈’妖女魔性昭彰、惡鬥強敵。只是對上一座影身她都略佔下風,雙影雙殺之下她全無勝算。短短相鬥,七息中五擊,不聽嘔血,細碎的綠葉飄灑。
無論怎麼看小妖女也輸定了、死定了,但人已入魔,不知進退,那個心中只剩一道殺唸的女子!
還有...惡戰中,不聽在變化,窈窕身體迅速枯瘦下去,她的額頭塌陷了、眼睛狹窄了、面板黯淡了,又過七息她完全變了個樣子,變成了另外一人。
三尸催促童棺急急入城相助不聽,此刻剛躍入城內,乍見不聽的‘變化’,三尸脫口驚呼:“田上!田上啊!”
不聽變,變作了田上。那個被中土幽冥通緝萬萬年、於陰陽兩界掀起無數腥風血雨的兇惡魔頭。
死後屍體被小賊掛了鈴鐺的田上。
田上的雙目同樣血紅,從頭到腳不見絲毫生氣,但他的笑聲桀桀,猙獰無邊,猛伸手抓住了一頭影身打過來的拳頭,那頭影身彷彿身在雷亟,立刻開始劇烈顫抖,拼命掙扎卻怎也無法掙脫田上的手。
肉眼可見,絲絲縷縷的灰敗煞氣自田上的手迅速蔓延上影身的拳、腕、肘、臂、肩......
另一頭影身全力出手,以求擊斃田上救援同伴,法、力、拳、印諸般狠擊暴風驟雨般打過來,田上則一動不動,由得敵人把自己打得頭顱歪斜身體開裂,他都無動於衷,只‘專心致志’地抓著第一頭影身的手。
片刻,田上的煞氣爬滿第一頭影身全身,旋即‘嘭’地輕響,影身爆碎、變成細細塵埃、飛揚四方。
一頭影身被誅滅同時,已然快被打爛的田上,周身筋肉又開始蠕動:一個人,開枝散葉,那過程快到彈指難及,但那過程卻清晰無匹,人變成了樹、樹落了葉、葉落半空又變成了樹...剎那,一片青青之林鋪滿瞑目天都!
林為木,可木上、枝間、葉中都透出盈盈水色,這是一片水做的林?
水不會變成林,但水可生木,五行生衍之一環,至水生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