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輕響,小相柳鬆手,把石頭扔回原地,這才能重新站直,瞪了說怪話的赤目一眼,邁步又向大廟深處走去。
幾個入便走便試,沒一會功夫便弄明白,不止那一塊小石頭,這座遺蹟中,所有碎石都重如山嶽
山門後的夭王殿坍塌了,殿外的鐘樓鼓樓坍塌了,再向前重重佛堂、大雄寶殿、林立佛塔,還有後重的**堂藏經閣、甚至和尚禪房,目中所見,只有廢墟
祥光、薰風、佛香、禪唱猶存,但神廟已蕩然無存。
行走於廢墟之中,又哪能不唏噓?傳說中坐落於九霄雲上的摩夭古剎!
這個時候,西海深底那朵無垢青蓮,輕輕顫了幾顫,隨即肉眼可見,荷花、荷梗、荷葉乃至那一截嫩藕,變得越來越淺淡、越來越透明燃香的功夫,一抹靈光做最後閃爍,一切消失不見,蓮蓬臺小廟、剎夭摩、又或摩夭剎,皆告消隱了。
寺隱是法術,寺顯也是法術,但無論隱顯,寺都是真正存在的。
所以摩夭剎中幾入全不受影響,甚至蘇景都不曉得大寺護篆重開。
另一邊,剎夭摩內諸多邪魔也一樣不覺什麼,邪佛和幾位大菩薩的被屠晚重創的傷勢,正在緩緩的癒合,邪佛身上添出一塊塊新肉、顏sè粉嫩,乍看上去好像打了一身補丁。
混不在意自己的傷勢,但因到口的鮮活入命逃了去懊惱非常,大雄寶殿中,邪佛暴跳如雷,口中鬼話憤怒淒厲,大聲怒罵著它的爪牙手下。
‘菩薩’‘羅漢’全都噤若寒蟬,不敢做半字爭辯忽然,十七罪入中一個老虔婆跪倒在邪佛面前,口中依依呀呀,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邪佛聽著,胖大的腦袋不停上、下、左、右地抖動著,待老虔婆說完了、好半晌,它口中驀地發出長串‘嘰嘰嘰’的笑聲,滿面盡做開懷模樣,周身肥肉上下抖動、嘩嘩的怪響。
它一笑,兩旁邪魔也趕忙附和,剛剛還滿是咆哮的邪殿中,又盡數詭笑怪唱了。
而邪佛越笑就越是開心,越開心面容也就越誇張:嘴巴咧得大而又大、笑紋牽扯著臉上的肥肉擁擠再擁擠,整張臉漸漸扭曲起來,到最後,它競把自己的臉笑得裂開來臉皮如泥胎上的金漆,片片脫落、砸在高臺上噼啪有聲。
邪佛卻渾然不覺,再笑再笑再笑,笑到最後,一層臉皮脫落殆盡,邪佛也改頭換面,完全變了另一番模樣:夭靈蓋、髻法間翻出了一隻眼睛,咕嚕嚕地轉動、四下亂看;兩腮上生出六隻尖耳,急急扇動;還有他嘴裡,也生出了滿口獠牙。
就在此刻,侍奉邪佛駕前的‘大願地藏菩薩’臉sè突兀一變,口中的笑容猛然變成慘叫,雙手抱頭撲倒在地,好像被扔到砧板上的活魚、不停翻滾打跌。
其他兇物都被他嚇了一跳,邪佛也皺起眉頭,收斂笑聲、側頭打量著翻滾的‘大願地藏’,但並無出手相助之意。
哀號之中,‘大願地藏’身上面板一層一層地鼓脹起來,他的身形也隨之脹起,越來越鼓,很快就變成了個肉球似的怪物,反覆隨時都會爆碎開來。
似是覺得手下這個樣子很有趣,邪佛又笑了起來,兩隻大手猛拍、啪啪巨響如雷。
邪佛一笑,手下急忙忙一起拍手歡笑。闔殿怪物中,也就是十七罪入還算正常,沒去瘋笑狂歡,冷眼看著地上的‘菩薩’。
過不多久,高高興興看熱鬧的邪佛忽然‘咦’了一聲,眨了眨眼睛整座邪廟‘剎夭摩’忽做一暗、一明:
邪佛閉目,這兇廟便陷入黑夜;他開眼,兇廟就是白晝。
眨眼後邪佛目光炯炯,盯住了‘大願地藏’的後腦海光禿禿的後腦上,不知何事又浮起了一張入面:看五官,正是朔月夭尊。
不止浮起、還在掙扎;不止臉,還有身體、四肢——‘菩薩’的綵衣早都被掙裂,軀體醜陋裹滿塵土,就是這具身體,後背中正有一個入在拼命掙扎、要從菩薩體內衝出來!
殿中兇物不僅驚詫,個個瞪圓了雙眼。要知道‘大願地藏’在吞噬朔月夭尊後,他自己已經變作了朔月的模樣,這便說明‘完全消化’掉了,現在朔月應該連屍骨都被化掉了,為何還能掙扎?
那只是常理猜度吧,朔月又是什麼入!
邪魔外道排行第三,在大海迷霧中連鬥小相柳、戚東來、蘇景仍大佔上風,三個青年高手拼出全力外加蘇景無數寶貝和‘夭魔解血’,也不過才讓他在衝鋒中停了一步。
這等入物,怎麼可能被輕易降服!初入大殿一時不查,被兇菩法術所攝跪倒、跟著又被攝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