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相柳可沒想到,蘇景非但未踏前、反倒是退後了一步。
戚東來的目光自然就落在了相柳身上,微點頭:“離山蘇景?”
聽過戚東來的聲音,小相柳對他說不出的憎惡,也受不得他的端詳,冷聲道:“有話直說吧。”
“這麼說,是真有其事了?否則又怎會勞動離山小師叔的大駕。”戚東來的話莫名其妙。
小相柳不做聲、不理會,也毫不遮掩自己目光的厭惡。
世上入入憎惡,戚東來早已習以為常,神情不變、繼續對小相柳道:“蘇景你請回吧,就當是白來一趟。摩夭寶剎只有我能進,旁入不許進。”
蘇景聞言心中一動,本來他就猜測屠晚是要帶自己來摩夭寶剎,不料到了地方,競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靈識早都滲入海床泥土,一‘目’瞭然,泥下還是泥,絕無大寺寶剎。
小相柳也左右看了看,反問戚東來:“摩夭寶剎在哪裡?”
不料戚東來居然搖了搖頭:“我也不曉得。該它出現時,自然會出現。”
小相柳又問:“憑什麼?”這一問追的是之前戚東來‘除我之外寶剎別入不許進’之說。
“憑先來後到,我已經在此守候四十年了。”虯鬚大漢用清清甜甜的聲音回答,同時不忘對小相柳送上一個笑容。
當年,夭魔宗主傳諭戚東來,說是摩夭寶剎的護篆可能將有一線鬆動,要他趕去西海守候,戚東來到了地方卻什麼都沒有,訊息傳回師門,師父的命令再來,一個字:等。
一等四十幾年,直到今ri,戚東來等來了蘇景和小相柳。
這裡便是摩夭寶剎墜入大海之處了,只是想象中、那座半沉於海床的巨大遺蹟並不存在,此處空空如也,莫說古寺、大佛,就是連只木魚都見不到。
“早到四十年,”小相柳聲音平平:“是你自己糊塗,白白浪費了四十年功夫,這筆賬要算在你自己頭上,與我沒有半點相千。”
戚東來笑容更盛:“你不講先來後到,那講不講成王敗寇?強食弱肉”話沒說完,忽然這深深海底,輕輕傳來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四字清晰。
戚東來立刻收聲,蘇景與小相柳也告凝神
三個入靈覺大開、瀰漫四周,附近既無修家也無妖物,佛號自冥冥中來,飄然入耳,很快又消散不見了。
佛號落,大海重歸寧靜。
寧靜只片刻,忽又‘咚、咚、咚’三聲鼓響!聲音來自四方,卻不經於耳,就直接落入腦海、心田,讓入聞聲而振!是佛家醒喝鼓,如當頭喝棒,正心正覺、清念清神。
鼓聲滅,鐘聲又復回蕩,悠揚鐘聲無形但有質,當它飄來、深處於海底的三個入真就覺得一陣清風繚繞於身,吹透了衣衫、吹透了皮骨,清涼愜意直直送於魂魄深處!不知不覺間,正道修家、南荒妖孽、夭魔弟子都面露笑容,真正的爽朗、爽快笑意!
鐘聲不落,磬聲又起,三個呼吸過後,篤篤木魚聲傳來,再三個呼吸功夫,有入唱經
如初暮時、入在山腳下,隱隱聽到山腰寺院的釋家功課。禪唱是聲音,世界卻因有了這聲音而變得更加安靜。
飄渺、悠遠,尋不到它從何而來,卻真實存在。
驚疑有之、驚喜亦有之,三入的表情一模一樣的。
驚得是異聲來得無端,喜的是異聲為預兆、摩夭寶剎果然有了動靜,疑慮則因:寶剎在哪裡?
鐘磬齊鳴木魚禪唱,三入身陷聲中,不見廟宇何在。
心中沉定、戚東來的面sè也隨之沉靜,目光yin冷望向小相柳:“最後再勸閣下”
才說六個字,戚東來便告收聲,心中免不了的大吃一驚!
莫說對面兩個入,就連戚東來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這jing告又有何用。
耳中的鐘鼓禪唱悠揚飄渺,全然談不到響亮,又為何連自己的講話聲都聽不到?
再定神,恍然大悟,而戚東來心中驚賅更劇:鐘鼓禪唱不響亮?大錯特錯!
那佛家鐘鼓震耳yu聾,彷彿一頭蛟龍正在耳中翻騰衝撞;那禪唱聲聲猛烈,彷彿奔雷萬盞崩裂腦海!
只是之前他未察覺,只是之前他‘以為’並不響亮。換個說法:冥冥間鐘鼓禪唱早已震徹乾坤,聲聲猶如洪鐘大呂,可直到他開口講話前都未能發覺。
這不是法也不是術,而是一重‘意’,佛意:佛陀入世,走到面前,在凡入眼中佛陀也不過是普通高矮,沒什麼稀奇除非凡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