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偷襲?有失正道本色,不是我輩所為,蜂僑妹妹莫要再提此事了。”
蜂僑又笑了,點頭:“嗯,高人。”這些天總是笑啊笑的,慢慢習慣了,但如今她心中又有了新的詫異:居然不緊張?若是以前遇到這樣的陣仗,就算身邊有師長相伴,心中也難免有些小小忐忑的。
發現自己不緊張,蜂僑又仔細想了想,以她玲瓏剔透的心思,一旦想到此節立刻就發現,原來不止她一個,從不聽、相柳、三尸到小一輩的參蓮子、細鬼兒再到諸屍煞、眾兇兵,大家都一樣的:輕鬆。
蘇景身邊每個人,即便面臨生死大敵依舊輕鬆。
不聽出手、相柳逞兇、三個矮子胡鬧等等等等,所有人登臺各玩各的,真的是在玩,幾乎沒有誰是得了蘇景吩咐去刻意為他分擔。
這夥子人根本就不存在‘分擔’這個念頭,每次惡戰只求全情投入、耍個過癮!
不自禁地,蜂僑望向霖鈴城中最正道最高人的那個同伴:三眼殺獼端坐城頭,昂首等著高空處國師聚真靈添大力,三隻眼睛滿滿殺意、臉上神情似笑非笑,煞有介事的模樣,以至蜂僑都有點不太確定了,離山劍宗的小師叔是真把自己當成‘歸仙護佑兒孫、不料兒孫皆成狼子’的可憐殺獼了?
蜂僑不是離山弟子,不過小師叔在修行道上實在太有名,他常掛在嘴邊的調子中土修家皆知,蜂僑也早都聽說過那句‘攀一階一階看一景一景’,初聞時蜂僑只是覺得這句子挺有意思的,可今朝相處一段,才算明白:這兇險殺戮、這舊圓怪物、這不整天地、這滿世界不知所謂的生靈...其他中土修家決絕不願有的經歷,在離山小師叔眼中照樣是一道錦繡風景!
既是風景、既已投身其中,何不玩個痛快。而真正難得的是,蘇景是個能領著大家一起玩的人。蜂僑的‘不緊張’何嘗不是因為她也在不知不覺裡被蘇景領進了這重景色、這場好戲中......
浮玉山巔,浮玉王看著天鏡中倒影的戰況,口中不自禁地陣陣發苦:他們兄弟都信了蘇景的‘歸仙身份’,但心中並無敬畏:
若他身體無傷修元十足,心中一念便能翻天蹈海,何必隱忍於糖人身份入世;若他法身不妥修元不整,哪又何必怕它?傷了的老虎兇不過貓。
只是沒想到,老虎傷了不假,自己在人家眼中卻連貓都算不得!
正胡思亂想,空氣中突兀傳來一聲爆鳴,與炮仗聲音相仿但要更銳利得多,跟著咕咚一聲,一個人憑空現身,不久前施術遁入空空去見‘老人家’的萬歲爺回來了、跌回來的。
重重摔倒在浮玉王身邊。
馭人皇帝自幼精修本領了得,此刻摔在地上竟連爬都爬不起來,四肢顫抖費力掙扎。
浮玉王入主陣眼大位,可坐可站可說話閒聊,唯獨不能離開那個位置半步,不能上前攙扶,疾聲傳令自己那幾個吃驚發呆貼身護衛:“愣著做什麼,還不上前攙扶萬歲!”
幾人上前扶聖駕、送真元、喂靈液,短短几個呼吸功夫,皇帝的面色重歸紅潤,長長提息呼吸平穩下來,但顧不得稍作休息,急忙忙自懷中取出一尊紫金靈位拜奉面前,以馭人大禮祈拜,口中喃喃低語;“老人家息怒,老人家息怒,是孩兒無能有負您老眷顧大恩...謝過您老不殺之恩。”
祈念之中頭顱砰砰猛撞地面,非但不敢凝功護體,反還不惜元基受損強行散去些本命真元,唯有如此才能讓自己的身體變得‘脆弱’些、才能在叩首中把腦袋磕出血來以示虔誠。皇帝面前靈位空蕩蕩的不存一字,白板一塊。
語氣誠惶誠恐,禮數一絲不苟,好半晌,禱禮周全後見靈位未閃光未震動、全無異狀,皇帝鬆了口氣,將靈位收入懷中。由得腦袋皮開肉綻也不擦血包紮,皇帝轉回身對浮玉王苦笑了下。
見皇兄主動招呼,浮玉王才敢發問,小心翼翼:“皇兄...見到他人家了?”
“嗯,這趟運氣還不錯,他老人剛完成所有法術準備,正調養精神、堪堪就要真正著手去做那件大凶險事情,我正好趕上這個空子,得了老人家的允見。有關糖人事情我盡數呈秉。”
“老人家怎麼說?”浮玉王神情關切。
皇帝面上苦笑更甚:“不可能、糊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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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更,正在寫,大家先看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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