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世五次破立,幽冥的根基不會動搖,但yin間世界也會隨著陽世裡新舊圓的交替、做不停改變:變化最明顯的,是‘人’。
第四圓時,幽冥世界的遊魂、鬼民、yin兵皆為六耳殺獼;待到第五圓,殺弭鬼也變作‘新圓中人’的模樣,不止模樣,還有思維的方式、能反應等等盡做改變圓圓交替時皆如是。
讓幽冥無數惡鬼全部改頭換面,yin陽司沒有這樣的事,這件事蘇景曾問過小鬼差妖霧,妖霧眯起了眼睛:“‘變’是因‘道’而來,大道使然,誰敢不變、誰又能不變?”
說完稍頓,他清清淡淡地嘆了一聲:“若把陽間、yin世都看做活人叫‘陽間’的那個人當會羨慕‘yin世’xing命永駐長生不滅,可又哪會想到,‘yin世’活得太久又有什麼用?!活來活去,‘yin世’都在附和‘陽間’,他活得不是自己,時間再長也沒有味道。”
話說得拗口,可其中著實有些滋味,蘇景毫不猶豫,看賞!當時小鬼差臉上的高深散去,眉花眼笑。
陽間一圓雖短暫,卻活得‘自作主張’;yin世漫長無邊,但只能隨變而變,只能‘附和’。
五個陽間,五次附和yin間世界廣博浩大,鬼王yin司法術jing彩,可因‘附和’之故,這世界到處都是一個樣子。
中土陽間,西海南荒、北原東土,各有各的風情,各有各的jing彩,人不同則天地各異;幽冥卻不是,這世界有自己的規卻沒有自己的傳承。東西南北,山水景sè不同,可全不存真正特sè。
把yin間說成一個大大大大的村落也不為過,所有人都穿著差不多的衣衫、吃著差不多的飯菜、做著差不多的事情,信奉著同一個神祇。
蘇景一路遠行不知幾千幾萬裡,此刻落於眾人眼中、幽冥西南的風土,和瓶中城、不津附近也不見什麼區別
眼中jing惕之sè一閃而過,並未惹來同伴注意,蘇景暫時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側頭看了顧小君一眼,女子鬼官正微皺著眉頭,仔細打量著地面的情形:有山、有水、有城池,平平凡凡的一片幽冥鬼域,沒有惹眼的地方。更不見什麼上古遺蹟、褫族天海。
戚東來問十六:“啥也沒有啊,當真是這裡?”
忽啊!十六篤定點頭,同時飛落地面,甩開尾巴嗖嗖地向前竄,眾人都跟在它身後。開始大家只道小蛇是在引路,可走了一陣全都察覺不對勁了:
向東八十里、小蛇搖搖頭,折轉向南;跑三十里。yin褫猶豫著又轉頭向北;再幾十里路後,他又奔著西面去了明顯十六找不到地方了,戚東來快跑幾步,和小蛇並行。又問:“你這是領我們兜圈子吧?你老家到底在哪?”
雷動一路輸了饅頭無數,不耐煩走路還想翻,也對小蛇道:“你先找著,找到了地方再喊我們。”說著伸手去拉兩個兄弟。招呼著重新打牌。
蘇景則示意小蛇暫停腳步:“怎麼回事?”
十六比比劃劃,又寫下些妖輔以說明。總算講明白了狀況:之前它領受到的聖地氣意非一線、而似一箭,一閃而過,再無後續。
以十六的事,只憑這氣意一閃,就能確定它來自何處大概之處。
在十六想來,一來距離聖地越近,當能領受到更多更濃的氣意,可做指引;二來,就算沒了新的指引也無妨,‘褫衍之地,浩瀚天海’,必定是瑰麗醒目的奇特景sè,只消抵達附近一眼就能找到。
不料事與願違,大概地方肯定沒錯,卻不見聖地端倪。
蝕海追問:“大概範圍,你可能確定?”
小yin褫在地上畫了個‘一’,這不是妖,不識字的人都認得、會寫。
“一百里?”
yin褫搖搖頭,奮力吸一口氣,讓自己身體變得更大些。
“一千里?”蝕海看明白了小蛇的示意。
忽啊!
大聖直衝雲霄、登高而望,千里景象盡收眼底,又哪有絲毫異常。蘇景也展翅飛起,來到大聖身邊,運起目力四處遠眺其他人都在地面等待,大聖眼力遠勝旁人、金烏神目明辨分毫,若這兩人都找不到線索,旁人也就無需再白費力氣了。
小十六高昂頭顱,眼窩白鱗始終望住天上兩人,小蛇沒有真正的眼睛,看不出神情,但它的尾巴一甩一甩不停敲打地面,足見心情焦急了。
查詢無果,蝕海手中掐一個妖訣,低低一聲叱喝:“去!”三百灰風如線,自他手中散去各個方向,或飛天或遁地,去往各處查